也正因此,她的愿望,一定是关于他们的小家。
他们都知道彼此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也放心地由着对方去许愿。
他们共同的愿望是一样的,所以他们一人说一个。
而后,他们便松开了那盏天灯,由着这盏灯越飞越高。
正如同他们的愿望一样,越升越高,上天总会听到,总会垂怜,这些愿望总会成真。
因着是上元,整个军营中的氛围都很是祥和。
燕王吃了朱琼华亲手做的元宵,徐雯也吃了贺谙一手捏出来的元宵,似乎吃了元宵,日后就会永远团团圆圆。
而像赵王和谢育这些身边没有女眷的,看着燕王,心中也难免生出了些欣羡。
燕王和徐霁不同,徐霁没打算将他与萧昀漱的这些个私事儿闹到众人面前,但燕王似乎总是喜欢压赵王一头的。
所以燕王还专程在赵王面前炫耀,自己的王妃做的元宵,就是不一样。
赵王听了,心中委实感慨万千。
他想到了远在建康城的盛鹊,也不晓得她现在在做什么。
赵王忽然也就想到了几年前,在圣人给他与盛鹊赐婚之后,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上元节。
那个时候的盛鹊还是像一只小黄鹂一样的盛鹊,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快活的不行。
那个时候的盛鹊,眼睛里有光,满心满眼都是他一个人。
那个时候,他们一起赏灯,还一道猜灯谜,仿佛是这世上最登对的一对儿。
可后来,一切都变了,她的心冷了,他好像再也捂不热了。
他们好像,也就只过过那么一个快活的上元节。
而谢育,则好像在想着谁,又好像谁都没有想。
因为他想的那个人,如今不是他该牵挂的人了。
他已经,将她当作妹妹了。
他应该将她当作妹妹的。
他想,说到底,他与她一道过的上元节,算下来只有两次而已。
第一次,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一个上元节,那个时候,萧明漪对他冷冷淡淡,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半句。
那个时候,他们成婚,都快一年了,她仍旧不愿意将她自己当作谢家妇。
第二次,是他们和离前的那一个上元节。
那个时候,萧明漪腹中已经有了那个孩子,她也愿意留在谢家,留在他身边。
那个时候,他想,他总会叫萧明漪为她感动的,他总会叫萧明漪对他产生些别的感情的。
他以为,他们会有很多个日后。
可他却没想到,那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上元节了。
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儿,他简直都来不及反应。
如今回首,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谢育低头吃了几口后厨送来的元宵,便将碗放下了,毕竟这东西主要还是为了讨个吉利。
讨个,能与心上之人团团圆圆,长长久久的吉利。
可他心上的那个人,早就与旁人团团圆圆,长长久久了。
即使他吃再多的元宵,也再不能挽回那个人了。
这个年很快也就过去了,大虞和匈奴各自的免战牌也因为正月过去而撤了下去。
因着年前审问成大、成二,大虞知道了云华山里有通往北云州的隧道,所以这一次对匈奴的攻击,他们决定从这隧道中出奇制胜。
当时徐霁是立刻就叫人将隧道中的接应者抓起来的,以希望能从这些人的口中了解他们的主子到底是个什么人。
但这些人和成大、成二不同,他们是应当是正正经经的那个人的手下。
一开始,徐霁他们都以为那些指示是成大、成二下达的,可在进一步的审问当中,他们才明白,成大、成二其实也是傀儡。
成大、成二也是听命于这隧道里的人的,真正能做出临时决定的,是这隧道里的人。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们是能独立做决定的人,徐霁才判断出这些人在他们的组织中处于一个比较高的位置。
也正是因为他们在他们的组织中地位较高,他们的嘴不像成大、成二那样好撬开,即使是徐霁,也什么都问不出来。
问不出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徐霁也对他们这种紧咬着不松口的作风感到了一丝危机。
到底得是什么样的一伙人,口风才会这样紧?
这些人的力量,比自己想的要可怕很多,所以他也一定要尽快查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尽量多提防。
定下从云华山隧道攻击匈奴的计划之后,军中就开始做准备了。
那隧道说宽不宽,说窄不窄,几千人要从这隧道悄无声息地潜进匈奴占领的北云州,其实也并不是毫无危险的。
假若消息走漏,匈奴人只要在隧道另一头放上柴火再点燃,那么大虞士兵便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前路不可行,便会想往后退,在退的过程中自相践踏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们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们必须要暗中进行这件事情,人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北云州。
所以在进军的时候,就是连战马的马蹄,也都包上了棉布,以防到时惊动匈奴。
潜进云州之后,他们就在云州一处山坳中等着两军交战。
二月初二,大虞同匈奴正式开战。
匈奴打头阵的正是葫芦谷大战中那个带人射杀宋芃和盛鹏的秃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