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欲何为?”梁玮忍不住笑了。
“周大人如此精明的人,竟然还问出这么低级的问题?我费尽心思的把你请到这荒郊野外来,你说我意欲何为?”
周正嘴唇抖动:“你......吞没了胡玉财家偌大家财,还不满足?竟然还要讹诈周某一万两银子?”
梁玮摆了摆手:“周大人,大家都是明白人!事已至此,就不要故意转移话题了!我把你诓来,是为了什么,你心知肚明!难道,你故作糊涂,我便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吗?”
“你......周某可是朝廷命官,七品知县!你父亲可是梁中书,你的外祖父可是蔡太师!你要想清楚擅杀朝廷命官的后果!”周正低吼着,竭力保持着镇定。
“朝廷命官?七品知县?”梁玮陡然变了脸色,抢进了几步。
梁玮的眼睛里,蓄满了怒火。
周正心里发虚,不由的朝后缩了缩。
“你还知道你是朝廷命官?你还知道自己是阳谷县的七品知县大人?嘿嘿,我以为你不知道呢!既然如此,那你说说,阳谷县发生的这些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吧!”
“我......”周正辩白着:“本官年初才来上任,很多事不大清楚......”
“年初才来上任?”梁玮冷冷一笑:“周大人啊周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套说辞,你已经跟我说了三遍了!年初才来上任,便是你可以撇清干系的理由吗?梁某,才来这阳谷县区区一个月的时间,不也一样把胡玉财、赵能这些狗贼悉数诛戮了吗?你还舔着脸拿年初才来上任撇清干系?”
周正沉声说道:“周某是否尸位素餐,到时候自有朝廷公论!”
梁玮冷冷一笑:“朝廷公论?你的那点心思,当我不知道?我大宋自太祖皇帝起,便定下了不杀文官的规矩。你便是干下了再多的恶事,不过是丢官罢职,卷铺盖回家就是了?”
周正淡淡的说:“原来衙内也知道啊。”
“朝廷法度杀不得你,那就由我来杀你!”梁玮手掌一翻,手中已多了一把匕首。
周正陡然变色,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姓周的,你扪心自问一下,自打你担任阳谷县知县以来,可为阳谷县的父老乡亲,做过几件好事?”梁玮一边说着,一边威压过去。
“你,为了讨好那个修道皇帝,丧尽天良,连那些未经人事的少nv也不放过,你连做人的最起码底线都没有了!亏你还有脸自诩为圣贤门生?”
“你,为了保住你的所谓清誉名声,与那胡玉财沆瀣一气,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捏造口供,把那西门庆搞得家破人亡,自己却趁机霸占了人家的家产妻妾!你真是好手腕、好心计、好无耻!连西门庆这样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你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那些蝼蚁小民的境遇,可想而知!就你这样的卑鄙小人,也有脸谈什么清誉名声?”
“景阳冈上有老虎,你身为一地之官长,既不四处招揽英雄好汉上山除恶,也不组织官军上山搜剿。碌碌无为倒也罢了,偏偏你还假惺惺的假作为!对那些无辜的猎户苦苦相逼,动辄棍棒伺候。把老虎打死了,有你的一份政绩;打不死老虎,是他们不尽心尽力,没有你的责任!算盘打的如此的精妙,你不去经商,真是屈了才!”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这么简单的道理,连大字不识的田间老农都知道!偏偏,你这个饱读圣贤书的朝廷命官假装不知道!你这个说一套、做一套的狗东西!你这个吃人饭、却不干人事的狗东西!”
“今天,我就替天行道!”
说着,梁玮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你......”周正忽然大喊:“来人!”
梁玮冷冷一笑,满脸的讥嘲:“不必喊了!刘海他们,永远不会来了!”
周正一怔,猛然间明白了过来,身子往后缩了缩,两只脚却似乎瞬间灌满了铅似的,再也迈不动了。
这时候,却见阮氏三雄走了过来。
周正浑然不觉,呆滞的杵着。
阮氏三雄走到跟前,阮小五、阮小七把手中的东西一抛。
血淋淋的颜色,瞬间把周正那满是空白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是刘海、李林的首级!
周正只觉得双腿一软,顿时瘫坐在了地上。
偏偏,刘海、李林的首级,就在他的跟前。
周正心里一突突,忙不迭的往后缩了缩。
梁玮握着匕首,矮下身子,满脸的讥嘲:“区区两颗首级,就把你吓成了这样?你吃人不吐骨头的时候,可是吃得满嘴流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