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为了这件事情自责,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只能做到这里。”
“剩下的……”顾婧宁深吸了一口气,“就交给我吧,他的病例你可以消除了,他大约不会再来看病了,让别人看见他病态的样子,本身就是对他的亵渎,谢谢你,雷蒙斯。”
她快速的转身,拉开门把手,方才没有让眼角溢出的泪水暴露在雷蒙斯的面前,“我先走了。”
亲耳听见对陆云骁死亡的判决,即便她早已知道答案,但仍然无法接受。
兴许是她的背影太过孱弱,雷蒙斯看着,忍不住心头一动,快步跟上了她,脱口而出道,“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救,我知道有一个人能救他!”
方才说话,他便后悔的捏紧了拳头。
即便他知道有人能救陆云骁,也全无让他救人的把握。
“你说什么?”顾婧宁听的字字清晰,绝无可能放过这细小的微末,她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反手抓住了雷蒙斯的衣袖,“是谁,请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
她也是高傲的人,对别人甚少用的上求字,但为了陆云骁,放低尊严,无谓自己,她都可以,只要能救活他。
“我不能保证他肯施以援手……”雷蒙斯无奈道,“他几乎不可能救人。”
“无论是谁,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会去求他,只要他肯,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这是人命,你告诉我,如何让他答应我,我自己去求,好吗?”顾婧宁急切的眼底的泪水不住的涌出,沾湿了她的香腮,泪珠沿着下巴一起滚落汇在下巴处,衬的她格外哀怜。
雷蒙斯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男女之情可以深刻到这种地步,兴许内敛的东方人积攒的感情更多更沉,以至于他们对爱情格外忠诚,情愿做情字的奴隶,为之驱使,赴汤蹈火。
“他是我的老师,他现在在英国,是乔伊斯教授,精神界的权威,如今他学界的大拿,当初倭军的研究资料早就已经被禁传,只有在秘密档案室才可能找到,而他是唯一几个能出入档案室的人,当初倭军进行研究实验时,他便打算公开谴责他们的残酷行为,因而一直在收集资料,想要打击他们,没想到后来倭军败了,这研究暂停,他也放弃了收集。”
雷蒙斯的声音低沉而担忧,字字句句都透露出这位乔伊斯教授对实验的痛恨与反感。
“这个研究对他而言一直是一个禁忌,我之所以知道,也是曾经跟他学习时偶然撞见过他翻阅的资料,他的能力绝对可以治愈病症,但他不会愿意,人都有自己不想回忆的事情,他只想让这件事像沉船一样销声匿迹,不会再理会任何的请求了。”
“我之前不愿意告诉你,便是因为这个缘故,并非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不希望你做无用功。”
雷蒙斯掐了掐眉心,“不过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也是没用的,你应该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