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吉尼亚州95号公路]
加扎在95号州际公路的皮卡上紧张地系上了安全带。他在美国从未感到真正的舒适过,美国人的紧张情绪就像他们想象中的触摸难民一样具有传染性。紧张的人是危险的,特别是当他们有权携带武器的时候。
当特雷西睡在副驾驶座上时,他把手放在她的腿上,她的头部不受控制地摆动,就像一个很差劲的舞者,无法与收音机里传出的日本流行音乐保持任何接近的节奏。加扎讨厌这音乐,但没有别的,他需要一些东西让他保持清醒。
其中一个车头灯早就熄灭了,剩下的车头灯挣扎着穿过刚刚落定的夜晚,剩下那令人目瞪口呆的黑暗,就像一支孤独的火把在一个漆黑的深渊里无所适从。一些遥远的房屋试图在漆黑的天空中添加一些故事,但在一个电是尤其珍贵商品的世界里,煤气和蜡烛的光芒无法对无星的黑色提供太多的抵抗力。
他们转过身去,经过布满污垢的现代汽车,这些汽车就像是在高速公路上乱扔的东西——油箱盖像翻出来的口袋一样,一瘸一拐地张开着,好像在说“这里不要再加油了,坚决不要尝试”。车头灯照出一个很大的东西,跨越在前面路段的一半中间。加扎小心翼翼地移动,皮卡打了个寒颤。
特蕾西从睡梦中醒来,他们蹑手蹑脚地走过一架扭曲燃烧的飞机残骸,飞机像一头腐烂的鲸鱼躺在州际公路上。
“这是跟我想的一样的吗?当一只脏兮兮的大拇指擦去她半睡眠状态的脸时,她感到震惊。加扎没有回答。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在汽车发出的嘎嘎声和收音机的呜呜的交替声所提供的最低限度的寂静中坐着。加扎累了,但肾上腺素驱使他继续前进。
“怎么这么黑?特蕾西问道。“以为只是我们的路灯坏了。”“不。“都是这样子的呢。”
特蕾西皱着眉头,但是灯里面没有电脑呀。”
“它们是由电脑控制的,”加扎说,“你知道,这些系统...曾经....特蕾西耸耸肩,把她的连帽衫拧成一个临时垫子靠在玻璃上面。远处的一场房屋大火在黑暗中闪耀,是故意破坏公物的人所为,或是现在一贫如洗的家庭的粗心事故,这都无法去证实。95公路号变成了395号,他们越来越近了。加扎关掉收音机,他一晚上只能承受这么多的日本流行乐,他已经无法呼吸。皮卡向前开着,除了车子后备箱里“奖品”发出的嘎嘎声外,现在只剩下引擎声。
前灯里现了一个路标。
他笑了。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