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上脸上神情揣摩不定,似笑未笑的看着梅兰风,道:“我说的自然是你梅蕊姐姐!你的婚事,朕……”
“父皇不必再说了,儿臣明白!”梅兰风心里顿感失望,虽然她知道父皇讲的也是梅蕊公主,可是她又心有不甘,便轻轻的点头,不想让父皇再为难下去,幽幽道:“其实梅蕊姐姐已向我说过,毁了罗斯人的和亲之盟,她这一生要么不嫁,要么便只嫁给他!父皇,这事便由儿臣去『操』作,儿臣保证荆先生不会为景王效力,否则,儿臣将亲手砍下他的脑袋!坚决铲除后患!”
话说至此,梅兰风心里感到一丝隐隐的痛,别过头去,透过窗棂,幽幽的望着宫外漆黑的天际。
“梅爱卿,你意下如何?”皇上问道。
梅远年慌忙跪地,匍匐着应道:“老奴不敢言是,一切还请皇上做主!”
老皇帝淡淡的看着眼前那副作战地图,小半片国土已经沦丧,正是用人之际,不禁长叹一声,缓缓上前扶起了梅远年。
…………………
荆明回到墨府,门子丫鬟见他这般模样,脸上似乎要拧到一起去了,均不敢多言。
穿堂过室,一路回到房间,刚要推门,便见旁边宁小姐的房里走出两个身着睡衣睡裙的俏丽女子,正是墨菲和宁画。
两人见他这般落魄模样,墨菲感觉好笑,捂嘴噗嗤的笑了一声,又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对他这般模样更是厌恶。
宁画却是感觉万分的心痛,这荆大哥出门一日,这么晚回来,已是面目全非神情恍惚,脸上俱是黄尘,鬓角也如白霜,手上还滴着血丝,这种情形怎不让他心痛?相对无言,脸上已是两行清泪滚滚而落。
墨菲难得见他如此凄凉,撇嘴戏道:“怎么了?你这龌鹾之人是跟人争风吃醋打架了还是到乡野田头偷了别人红薯,被农夫打成了这般?”
荆明哪有心情理她,径直往房里走去,却听到墨菲又笑道:“你便只会欺负我这种弱质女流,到外面被别人打成这样,真是丢尽了我墨府的丑,这样吧,看在你是我表妹夫的份上,我帮你一把,告诉我,是谁人欺负了你?”
荆明苦苦一笑,想不到这个表姐在关键时候还这般义气。
墨菲见他不说话,便来了些气,喝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荆明皱眉,强忍着心中悲痛,低声应道:“对不起,表姐,我心中有些事儿,不想说话……”
墨菲哈哈道:“你……你这人也会说对不起么?真是怪了!”
宁小姐只顾着落泪,倒是忘了问他是怎么回事,见表姐调侃他,就回道:“表姐,荆大哥向来开朗坚定,今日定是出了大事,你莫要再戏弄他,待我好好问问!”
荆明瘫软的坐在凳子上,双眼浑浊,看着眼前这两个可人儿,想起梅姑的惨死,眼眶里似是又开始湿润起来。
宁小姐忙打来一盆热水,拿起手帕在他脸上、鬓角处轻轻擦拭,最后看着那十个面目全非的手指头,抽泣道:“荆大哥,你这到底是怎么啦?你这手……谁人这般可恨?你便是连画儿也不愿说么?”
荆明一个下午都找不到人倾泻,此时见宁小姐如此温婉体贴,心中的仇恨和委屈汹涌而出,也顾不得墨菲在场,一把抱着宁小姐,眼泪鼻涕齐齐流了下来,泣道:“画儿,梅姑……梅姑她……”
“梅姐姐怎么了?是不是你寻到她了?”宁画急切问道。
荆明苦苦的摇了摇头,道:“梅姑她……被那狗皇帝杀了……”
墨菲在一旁见他此时犹如一个受伤的小孩,躺在母亲怀里轻轻啜泣,心里不禁好笑,这么个大男人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宁小姐顿时就愣住了,虽然她不知原委,但是从荆明的表现可以看得出他的悲伤,便轻抚着他的脸颊,问道:“皇上为何要杀梅姑?”
荆明便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对着墨菲和宁画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