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生惊魂未定地看着黑衣男人的举动,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有大半颜色极深,像是被什么给浸透了似的。
黑衣男子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老虎的背上比划了一下,似乎是想找个合适的下刀处,打算就在这儿把那头老虎的皮给剥了。
聂远生有心想要提醒一下,想完整地剥下虎皮,还是从脚爪处下刀比较好,还没见过谁是从虎背上下刀的,只有完全不打算要这块虎皮才会这么做。
谁知那男人就像是已经脱力了一般,手里甚至已经握不住短刀,更别说还能划开老虎背上的皮毛了。
聂远生察觉到黑衣男人的异样,也顾不得自己手脚依旧酸软无力,连忙翻身爬到他身边,一叠声地问:“恩公,您怎么了?没事吧?”
到了男人身边之后,聂远生才发现他的身上也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儿,原来他身上的衣服竟是被鲜血浸透的,只是因为他穿了一身的黑衣,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就看出来。
“骨头,药……”
黑衣男人忽然开口说了几个字,就晕倒在虎尸上。
聂远生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探,这才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听那男人的意思,他是想要取虎骨做药,只是当他猎到老虎的时候,也因为自己受伤失血过多,加上高烧等原因,就算是成功地杀了老虎,自己也无力取出虎骨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黑衣男人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聂远生侥幸死里逃生,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这么一头大老虎扔在山里只能是便宜了其他猛兽,虽然可惜,但也是没有办法。
好在聂远生之前曾经做过几年的屠夫,他先将黑衣男人移到一旁靠着树坐下,随后用男人的短刀将虎皮完整地剥下来,又将虎肉和虎骨分离开。
他将自己的背篓捡回来,把剔下来的虎骨和皮毛都装进背篓里,旁边的一堆肉山也只能抛弃了,毕竟他还要带着一个大活人出山,实在拿不了更多的东西。
将背篓用麻绳缠紧,绳子的另一头系在腰间,就这样在地上拖行,随后聂远生才把那个已经昏迷的男人半扶半拖地架起来,吃力地往山下挪去。
从他开始出山,到最终看到树木掩映间的小山村,又过去了不知多久的时间,直到此时天色已晚,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开始冒起了炊烟。
“糟糕,娘看我这么久没有回去,一定急坏了。”
聂远生有心加快速度,无奈他扶着的男人自从昏迷过去后就没有醒过来,如今沉沉地靠在他的身上,拖着他的速度反而越来越慢了。
“远生啊,你带回来的那个年轻人还没醒吗?他这么高烧下去,可是很容易出事的。”
老妇人一边任由儿子给她擦着脸和手脚,一边担忧地询问着。
“娘,我想着,不然就连夜往秦家村送吧,恩公的伤不是咱们能救治的,这十里八村的,也就只有秦娘子能够救他一命了。”
聂远生虽然也不想大半夜的顶着寒风上路,但是黑衣男人的情况实在有些不妙,他可不能让恩公因为伤势过重而丧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