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爱爱没了头的卢莎卡竟然一口气拽着鲍里斯沉重的躯体潜游了数百尺,本来他们应该在黑暗中同归于尽,但在失去了辨识能力后,卢莎卡最后停下的地方居然距离波兰人的工事不远,亨利引来的河水与河水让地面变得松软易散,突然凸起一块还让士兵被吓了一跳。
鲍里斯那条用来显示身份的大金十字架与粗链子救了他一命。
这种阴差阳错把自己送到敌人手中的行为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在战场上,这种事情也不稀奇,但亨利和不花还是要说一句“太蠢了!”
“但阿列克谢一世……”亨利瞥了一眼不花,“不像是那么愚蠢的人。”他是真不知道鲍里斯是什么样的人吗?
阿列克谢一世虚弱多病,却不是一个无能之人,他也曾经数次御驾亲征,和瑞典人,波兰人都打过仗,还从奥斯曼土耳其那里夺取了东乌克兰,也曾数次平定过国内的叛乱,他……不是一个明知道鲍里斯是个这样的平庸之人,还把他拔擢为这样一场重要战事的主导者的人。
“除非他,不,应该说,这里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战事,”不花斟酌着说,他抬起眼睛,与亨利对视:“卡尔萨瓦并不是阿列克谢一世想要夺取的……猎物,他想要的是……”
“纳尔瓦!”
因为阿列克谢一世曾经在56年的时候攻入过里加,却因为听闻卡尔十世正率军往里加进发——那时候的俄罗斯军队无法与瑞典军队对抗,他不得不退军,所以这次人们一听说他向卡尔萨瓦发起攻击,也觉得正在情理之中,卡尔萨瓦正处在瑞典与法国-波兰统治权交替之中,人心惶惶,新来的波兰军队也不熟悉当地情势,正是虚软的时候,而且从卡尔萨瓦一路往西,就是阿列克谢一世得而复失的里加……
但为什么阿列克谢一世就一定要重蹈覆辙呢,阿列克谢一世不是一个固执愚昧的君主,相反的他相当睿智豁达,进攻卡尔萨瓦只是一个掩盖其真正目的的幌子,他的目标已经改换……与曾经的伊凡四世那样,他这次的猎物是位于波罗的海并且距离俄罗斯控制区域最近的——纳尔瓦!
这里亨利与不花察觉到了俄罗斯人的真正意图,匆忙以巫师的手段分别通知路易十四与卡尔十一世,尤其是后者,他们的援军可能更应该往北而不是往南,但他们在第二天的一早得到消息的时候就不由得苦笑了起来,是的,纳尔瓦已经沦陷了……
利沃尼亚地区对瑞典如何重要,就看卡尔十一世将卡尔萨瓦转给路易十四这点受到无数诟病苛责就能看得出来了,哪怕相对的瑞典获得了格罗宁根的港口,从受到丹麦扼颈变成了扼颈丹麦也是一样——瑞典与俄罗斯的战幕就此拉开。
当然,这时候丹麦-挪威可不会袖手旁观,与之前的每一场战争那样,他们也对瑞典宣战了。
法国作为瑞典的盟友,必然要支持两面对敌的瑞典,驻守在北荷兰的舰队和军队剑指弗里西亚群岛,直逼哥本哈根,不过,他们同时也要面对英国舰队的滋扰与威胁。
卡尔萨瓦作为最初吹响号角的地方,反而逐渐消失在了一声比一声震慑人心的炮声中,只是君王们都很清楚,真正的重头还在后面……路易十四和利奥波德一世都还在等待,等待他们之中的一个提出对西班牙王位的……要求。
很难说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法国虽然有着十五万或是更多的常备军,军备充足,技术先进,但他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虽然有着不少支持者,盟友,但他们未必可靠,而且利奥波德一世面对路易十四,已经有过不少失败的积累,这让他似乎缺少了一些底气。
但在凡尔赛宫,这种紧张的气氛是无法占据主导的,大郡主的婚事正在紧张的进行中,国王曾经送嫁,直到他无法继续陪伴自己的女儿,奥尔良公爵对女儿的爱不会比他更少,但他这次肩负着更重要的责任。
大郡主不可能不知情,作为郡主,她在政治上所受的教育,在国王与公爵的坚持下不比她的兄弟少,他们也不会对她隐瞒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对她来说相当致命。
只是大郡主的车队在凡尔赛出发后不久,她的女伴们,除了坚强的伊娃,在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充斥着荷枪实弹的兵士时,都不由得惊慌失色。
“我们这次的行程不会太安宁。”大郡主说:“我说过吧,诸位。”
“……怎样的不安宁?”一个侍女大胆地说:“请原谅,殿下,我们……没能预料到……我们像是行走在一支军队里。”
这里的侍女都出身显贵,伊娃除外,她们熟悉身边的诸多护卫,但护卫和军人是两种人,她们分辨的出来,而且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这些士兵不同一般——他们甚至不多看娇美的侍女一眼。
“是军队,而且是一支非同寻常的军队。”大郡主说:“拿地图来,伊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