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曹均卓所担心的那样,有关便公孙雪的流言很快从宫中流传出来,虽说怪力乱神,不应该被信奉,可总有人愿意相信,也总有人为此担忧。
可按理说,读书人是不应该信这个的,奈何,流言本身就从读书人身上流传出来的,所以,在读书人中间蔓延开来,本就也无可厚非。
海昱谨找到公孙雪的时候,她正拿着鱼食在食堂边喂鱼。
而此时,已然是五月十二,距离方志诚联合几位大臣在朝会上参奏公孙雪已经过去了五日。
可不过是五日时间,京城对公孙雪的评价,就已经褒贬不一了。就连万门书院的学子,看公孙雪的目光都与以往不同。
海昱谨自那日之后,一直没怎么有机会跟公孙雪打交道,当年,也是他自己的问题,若非他刻意避开,也不至于如此。
当然,公孙雪也在有意避开他,如此一来,两个同在万门书院教书的人,数日未曾打过照面。
“在想什么?”
海昱谨行至公孙雪身后,温润一笑,轻问出声。
公孙雪早在他靠近前就察觉到了来人,如今见海昱谨如往常般冲自己笑,也跟着笑了。
“没想什么,不过是寻思这鱼儿的记忆究竟有多久。”
海昱谨挑了挑眉,见公孙雪未动,依旧在喂鱼,眸光温柔了几分,又问:“看来,你没往心里去。”
公孙雪眨了下眼睛,很快就明白了海昱谨的意思,挑了挑眉,将手中的鱼食一下子全都洒下去,而后站起身,负手而立,看向海昱谨道:“成大事者,自是要不拘小节,况且,自古将门多风波,我若是连几句流言蜚语都听不得,还如何能成大事。”
见公孙雪如此坦然,海昱谨心下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浓郁了几句。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脆弱。”
“那是当然,不过,劳你惦念,多谢。”公孙雪神情坦然,并未有丝毫的扭捏。
海昱谨眸中却是一闪而过的痛色,如果公孙雪面对他时,能有几分别扭,或许他还能觉得她对他或许有几分不同。而如今,她面色如常,他心下反而不好受。
可若公孙雪真的因为哪件事就同他生份,他心下也同样难受。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海昱谨语调温和,又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
公孙雪轻笑了下,“这件事无需我出面处理,本身我便没有错。再说了,这件事若真闹大了,对我也没坏处。”
海昱谨眸中闪过一抹疑惑,随即醒悟,在看公孙雪时,便多了一分惊讶。随即,收敛了神色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
“怎么会?”公孙雪浅笑,又道:“我又不是好坏不分之人,大家为我担心,是心下惦记着我,我都晓得的。”
海昱谨莞尔失笑,公孙雪这个人,身上总是带着同龄人不该有的成熟沉稳,明明不过是十四五岁,可通透的已经像是活了百十年,历尽千帆归来的旅人一般。
可越是这样,便越是有特别的魅力。像是珍藏了许久的酒,又像是存放了百年的上好沉香,恍一打开,光是散发出来的香醇就已经让人沉迷。
“看来,你还是拿我当朋友的。”海昱谨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