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公孙雪点头，莞尔一笑。“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是吗？”

海昱谨微微一怔，见公孙雪眸光清明，神情坦然，心下了然，也跟着笑了。

“对，你说的没错，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的道理，公孙雪不是不懂，无论海昱谨出于什么目的来到京城，又或者是否是真心喜欢她，她都不想同海昱谨这样的人当敌人，毕竟，这个人太过聪明。

她已经身处困境，委实不想在敌人的列表上多添一个人的名字过去。

许是公孙雪太过坦然，也许是海昱谨心下释怀的缘故，也或许是太久没见的缘故，这一日，两个人坐在池塘边的长椅上聊了许久。直到上课的钟声响起，方才起身话别，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公孙雪一路往骑射场走的时候，并没有回头。

在海昱谨的问题上，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回头。

而海昱谨却是在走了十几步后停了下来，转身回望。

夕阳的余晖下，他看着那姑娘一身红装，走在绯红的光芒中，昂首挺胸，身姿俊逸，每一步都走的极为坚定，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稳妥。

她在奔赴光明，以一颗赤诚之心奔赴光明。

亦或者说，她那一刻赤子之心，本身就是光明，她如今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向光明聚拢，然后努力地扩大这个光源罢了。

而他呢？

海昱谨低头，看着自己身下的阴影，半晌，扯着嘴角苦笑了。

而后，收回目光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五月中旬，日光倾城，气温和暖，夕阳霞光下，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已经有了各自的征程，或者是一路往西，迎光而去。又或者，一路往东，背光而行。

相去甚远的归途，又或者全然不同的征途，可无论如何，都注定了许多事，而日后的诸多问题，在这一刻也都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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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需要我插手？”晚饭后，温子尘手中拿着一卷书，一心二用，一边看书，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坐在书桌前的公孙雪。

“不用。”公孙雪低垂着眼眸看着阵法图，一边临摹一边道：“这件事你我都不要插手，西延的问题尚未解决，如今后继无人，陛下不会在此时对付将军府，就容他们把流言闹大。到时候，真要处置起来，倒霉的也不会是将军府。”

见公孙雪语调沉着，话语平稳，整个人不怒自威。

温小世子瞧着越发喜欢起来，点了点头，笑道：“既如此，那便听你的。”顿了顿，眸光冷了几分，勾唇一笑，“我倒是要看看，那些人想做什么？”

“跳梁小丑而已，不必理会。”前世里，公孙雪开始全力支持尉迟睿时，便听过种种流言蜚语，早已经麻木，如今更是不畏惧流言，只是有些但心赵诗韵，是以，在预料到流言蔓延开前，就已经去找了赵诗韵，同她聊了大半个时辰才从她院子里出来。

因着公孙雪交代过，赵诗韵那几日特意交代过封大人，又提点了将军府的下人们，大家谨言慎行，倒也没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