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弘错愕的看着她,大抵是没想到她会忽然来问,以至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这个?”
半晌,公孙弘放下手中的书,浅淡地问了句,又垂手给公孙雪斟了一杯热茶。
“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公孙雪声音闷闷地,在公孙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公孙弘推过来的茶杯,眼眶酸了酸,又道:“就是很想问问。”
“嗯。”公孙弘应了一声,声音沉稳依旧,再无先前的惊讶。
因为一路匆匆而来,握着伞柄的手冰冷,公孙雪端着茶杯慢漫地喝起来,身体这才暖和起来。
父女俩都没说话,屋内静悄悄的。
直到公孙雪将一杯茶喝完,见公孙弘还在忙自己的事情,盯着他看了一瞬,这才喊出声来。
“爹爹……”
公孙弘抬眸看她,须臾,叹了口气。
公孙家的人眉宇间都带着一抹英气,因为这抹英气以至于让人忘记公孙家的人,其实也很好看。
公孙雪没见过旁人,但她如今看公孙弘,便觉得十分好看,是那种五官硬朗,英气十足的好看。
她想起小时候,公孙家的老人照顾她时常说,公孙家的男人啊都是英气俊朗的,那时候,她没在意,如今看方才察觉。
这种骨像上的俊朗,以及骨子里散发的英气,的确是常人少有,就连她,也是有着这种英气的。
虽然平城的气候干燥,并不是养人的地方,可在这里待了多年的公孙弘,仍旧是好看的。
“你还记得你娘亲吗?”
“娘亲?”公孙雪闻言诧异,愣住了须臾,方才道:“怎么说到娘亲了?”
公孙弘又是叹了口气,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来,他极为珍视地擦了擦盒子,尽管那上面压根没有土。
他转身,走回来将盒子递给公孙雪,“你看看。”
公孙雪心下疑惑,闻言应声,放下了茶杯打开盒子,看到的却是折叠起来的书信。
“这是……”公孙雪不解地抬眸。
“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书信,你看看吧。”公孙弘走到窗前,伸手打开了窗户,看着外面的落雪道:“你看你的书信,为父说为父的,你什么都不用问,听着便是。”
公孙雪讶异的看向公孙弘的背影,见那背影宽阔又寂寥,心下有些难受,收回目光来,拿出书信展开。
公孙弘叹了口气,“早在你把香囊教给为父的时候,为父便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如今,再有几日,你便及笄,这些事,你也该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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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饶是公孙雪做足了准备,再听到公孙弘那些话时,还是惊诧半晌。
前世,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害了公孙家,是因为自己,才将公孙家引入了皇室风波中,可如今才知晓,原来从她出生起,她就在这风波的中心。
之所以是在这风波的中心,完全是因为她的母亲,那位未曾谋面的娘亲,朗家的大小姐,郎竹君。
当年,郎竹君名动天下,喜欢她的人趋之若鹜,王子皇孙,世家公子,就连大昭和西延,以及璃月的皇子都因她来到了长宁。
那一场角逐争斗,不可谓不繁华,也不可谓不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