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雪眨了眨眼,“太子表哥,说句话嘛!舅舅他老人家好不好?”
“……他不老。”西延明泽看了公孙雪一眼,收回视线,“如果你来是为了这件事,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吃了饭才能走啊,再说了,太子表哥你先前也太粗鲁了些,救我便救我,怎么能直接将我扔在马背上呢?”
“怎么?救你,还救出错来了?”西延明泽幽幽看了她一眼。
“不是出错,是觉得,表哥你大可对我温柔一点,你说是不是?”公孙雪话落,见西延明泽没应声,又道:“还有之前,你想要娶我,你直接同我说就是了,或者让舅舅来跟我说,怎么能一封信送到长宁去呢?你这样,让我多没面子啊!”
“那你现在只身来我营帐,有面子吗??”西延明泽声音浅淡,冷峻中似乎多了几分温柔。
公孙雪笑:“这个必须有。”她笑嘻嘻地,打量着西延明泽的神情,须臾,收敛了几分笑意,问:“太子表哥,我不是很明白,既然,我娘是舅舅的义妹,舅舅又是我的师傅,那为什么……”
西延明泽喝茶的动作顿住,看向她道:“家是家,国是国。长宁不会因为你娘亲同西延交好。西延,也不会因为你娘亲而对长宁休战。这是原则问题,也是两个国家的问题。”
他顿了顿,放下茶杯,缓缓道:“身居高位者,未必就能随心所欲。国民所向,群臣所愿,都不可忽略。”
“况且……”他看向公孙雪,“两国如何能真正休战交好,旁人或许无意,可那些战死的先烈呢?不说旁的,就说你公孙家那些战死的先辈们,和我西延那些战死的先烈们。他们的后人,怎会轻易退让?”
公孙雪哑住,愣怔地看了他半晌,方才收回视线,抿着唇,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当红雪的茶香味儿溢满整个儿口腔时,她方才找回来一丝温度。
“……难道,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顿了顿,望向帐篷顶,“如果说这荒漠是天罚,那现在的天也太冷了,雪也太厚了,总这么打下去,死的人,只会更多,积怨,也只会更深。”
她话落,帐篷内安静许久。
半晌,西延明泽道:“有一个法子。”
“什么?”公孙雪诧异地看他。
西延明泽看着她的眼睛,语调平静道:“你作为和亲公主嫁过来,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公孙雪面色一僵,随即抬手续了杯茶,“这可不算什么法子。”
西延明泽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是分之时节,但到天下大合,既然能如你所愿。”
公孙雪拧眉,随即笑了,“如你所说,待天下大合,可在那之前,岂不是要经历更加严峻的战争,毕竟,统一各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西延明泽低头喝茶。
公孙雪还欲说话,营帐就背掀开,金风凌从外头进来,带进来一股子寒气。
“外头好冷,雪好像下的更大了!公孙雪,你什么时候走,你要是太晚,说不定会赶上风暴。”
闻言,公孙雪失笑,“没想到你连这个都想到了,我还真是谢谢你啊。不过……”她视线落在西延明泽身上,刚要说什么,便听见外面一阵嘈杂,几人对视一眼,忙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