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听雪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是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因为这样可以缓解鼻子上的酸。
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有一种不知名的液体从她的眼眶汹涌而出。
江弦歌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魏听雪,她就跪在那里一言不发却能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的难过。
“好了,不过就是几株花花草草,拔了就拔了。”江弦歌按捺下心头的火气柔声劝慰:“大不了我让花草房再多种一些给你送过来可好?”
“不一样的,你们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费了多少心思才把这些马兰花养好。”
魏听雪用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别人听不出来她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如今都让李华静三下两下的就给我毁了。”
魏听雪说这话的语气平静极了,就像是再说今天晚膳多加一个菜一样稀疏平常。
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人心里一定是难过的。
不然,她跪的那块地怎么会湿了那么大一片。
“行了。”江弦歌不能接受自己的好心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拒绝。
终于有些不满的开口:不过就是先花花草草拔了也就拔了,正回头上花草房,赶紧再送些过来就是了。
一株花而已,就算是亲手种植的也是一株花值得你如此难过伤心吗?“”
“不一样。”魏听雪望着满地都是马兰花的残肢断叶红了眼眶。
她拼命的忍,拼命的想将自己的眼泪憋回去,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将眼泪憋回去,可她又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这难过的样子。
只能低下头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膝盖下面,任由自己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狠狠的砸在地板之上。
“不一样的。”魏听雪好像不会说话了,又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
她真的真的难过极了,这些马兰花是她从做皇上答应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悉心培育的。
这些年她不知道不知养死了多少马兰花之后才能弄懂这花的习性。
她每日跟着花草坊的人用心学习长知识,马兰花看得比自己性命才重要,才换个它们长得如此之好,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她在受宠又如何,分位太低终究会被别人欺负。
江弦歌看着蹲在地上哭的魏听雪不难的皱了皱眉头,强制压下心头的怒火:“不过就是几盆花花草草朕都说了回头让花草房再给你多送几只马兰花过来就行了,莫要再哭哭哭啼啼得了。”
魏听雪的难过并没有换来江弦歌更加温柔的对待,反而是不耐烦。
他都想不明白,这么多年了魏听雪怎么越来越像娴妃了。
一个把满屋子的栀子花当成宝贝,一个把马兰花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
如果今天是娴妃的栀子花他可能会心软,可偏偏不是。
她魏听雪除了长得想娴妃,其他的哪里都比不上娴妃。
魏听雪听了江弦歌的话,心里在难过的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弄坏自己这些马兰花的时候。
便站起身用帕子将眼泪擦了擦,然后默默地站在皇上身后。
不是不想停止哭泣,只是一看到那些满地的马兰花的残肢断叶的就忍不住。
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就自然而然的蓄满了眼眶,然后一滴一滴的落下。
什么时候起,这个宫城里的人想哭都不敢大声放肆的哭了。
娴妃看着隐忍的魏听雪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忍心,毕竟魏听雪在今天这个位置是她一手促成的。
“马兰花的事情咱们可以先放到一边。”娴妃望着李华静:“只是关雎宫里没有搜查出来任何东西不知道李姑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听到娴妃的话,李华静才收回了自己怨毒的目光然后转头望着已经空了大半的花池眼睛里除了难以置信之外,还有几分疯狂:“哪里怎么可能会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李华静突然冲了上来狠狠的抓住落霞:“是你对不对?是你把它藏起来了对不对?说你把它藏在哪儿。”
落霞一直跟在为听雪身边,并没有去过任何地方,冷不丁的李华静当场下的吓走三魂出走两魂半。
魏听雪如何肯让李华静欺负落霞,再加上马兰花的事情直接一把推开了李华静。
李华静冷不丁被推倒在地才发现自己如今竟然是如此狼狈。
衣衫破了、头发乱了,身上还有些不知道哪儿来的酸臭味。
她李华静从来高傲,许多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好做好。
可今天,她怎么会如此失败。
“别看了,这里里里外外你那里没有找过,如今你自己都找不到,还要在这儿发什么疯。”
纯嫔十分不满:“还不赶紧跪下来给太后、皇上、魏贵人认个错承认你是灾星然后去五台山吃上几年斋化解一下身上的怨气。
等过几年你在回来就没有会记得你今日狼狈的模样了。”
她要给一个包衣的女儿认错?怎么可能,李华静满身骄傲怎么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