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云见他一声誓言一声赌咒的,心中不忍再拒绝他,只得应下了。
到了傍晚时分,日落西山,她对着天空默念解语,请天帝准许,让梓玉离宫一晚,天亮即回。
忽然从天而降一支金羽箭,直直刺进梓玉心口,一闪而过,消失得无隐无踪。梓玉忍不住大叫一声,他其实已做好准备,但还是没有料到天帝的箭这样令人疼痛。
纤云心疼,蹲下身扶着梓玉,略带哭声道:“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不忍看你受这样的苦。”
梓玉惨然笑道:“我若不去,还有谁会去救她。”
纤云无奈,摇了摇头,起身念了第二声,第三声解语,随即又有两支金羽箭刺进梓玉心口。这样的箭,还有七支,等到次日晨曦,会齐齐刺入他的心口。
纤云带着梓玉离开灵鹊宫去往西梁女国。与上次来时不同,路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带刀侍卫,他们不能有一点大意。
穿过戒备森严的皇宫大殿,来到僻静的寝宫,只见此处竟无有一人。看来娈姝还是喜欢清静,不喜欢被太多人服侍。
纤云停在月桂树上望风,以防被人看到。她看见御花园的池塘里多了许多莲花,正有人领着众丫鬟打理,不觉心想这娈姝也是附庸风雅之人。
梓玉因来过此处,自然知道娈姝所在,悄然来到侧屋窗边,轻声唤道:“娈姝。”
那娈姝虽看似脱胎换骨,英勇过人,但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察觉有人忽然出现,免不了一阵心慌。
“什么人这样大胆,敢夜闯我的寝宫?”
“娈姝,是我。”听闻是个男子的声音,娈姝心下一惊,赶忙取了宝剑在手,她不明白来人底细,不敢轻易唤来内卫,只得自己小心。
“你是何人,如何敢直呼我的名字?”
“娈姝,我是梓玉。”
梓玉……梓玉,这名字怎么这样熟悉,娈姝不觉之中,忽然眼里噙了泪水。到底他是谁,为什么会这样让人心碎。
说话间,那男子慢慢现了身。娈姝见眼前的男子,心中如春风拂过,撩起一帘幽梦。虽因为月色朦胧,不能将他的面容看清,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的内心燃起一股冲动,想将他看个明白,问个究竟,但最终女王的尊严阻止了她的冲动。
男子绕过窗户向着大门走去,似乎想接近自己走来,娈姝茫然无措,赶紧道:“站住,你若是再多走一步,我可不会饶你!”
男子果然在门外停了下来,他倒是听话得很。
“你是哪个国家的男人,难道不知我西梁女国的规矩?”男子未曾回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娈姝倒是放松了些警惕,但见眼前人如此不尊重自己,心中恼怒,复又问道:“你如此胆大来我寝宫,莫不是想害我?”
“娈姝,你太累了。”男子轻轻地说了一声,霎时间,她的心里涌出无限悲伤。
一千声陛下万岁,一万声陛下英明,也抵不上这一声。她从披上金缕衣的那一刻起,就不知疲惫的日理万机,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让自己强大起来。这是可怕的执念,她不记得这个执念起源于何时,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执念。
没有人问她一句是否劳累,唯有一墙之隔的陌生男子这样心疼地说出。
这男子是何方妖孽,竟有蛊惑人心摄人魂魄的本事。
娈姝咬了咬下唇,她实在想见他一面,可是心中的执念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