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直立即握住老太君的手:“奶奶,我醒了,咱们进城去,我去参加庖厨大会。”他相信顾二娘没有死,她还没给他生儿子呢!她怎么敢死?!
现在他就要去参加庖厨大会,狠狠的打那想让他输的人的脸,再弄死那个王八蛋龟儿子!
虽然还没到最后关头,但今天的庖厨大会比上一次更加火爆。上一场虽然没什么看头,但胜出的却是新任镇国公和如玉公子,那意味着这一场比试就是两人的比试。更何况如玉公子曾经还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子”呢?换言之,假如如玉公子没有被老国公发现头上的绿帽子,现在如玉公子就是镇国公。所以这两人之间的恩怨足够人脑补一部史记了。
号外:花月楼贵宾席位价格涨到了两千两,普通位置涨到了二十两,隔壁院子的墙头五两一个人头。
“他来了?”听到侍卫汇报褚直来的消息,褚渊眸子里闪过怀疑。他特意安排人把顾二娘的死讯透给褚直,他还是来了……
真是出乎意料,他还以为他要追随顾二娘而去呢。
褚渊走到窗子前,此时他位于花月楼二楼临街的一个窗子前。他刚在窗前站定,就看见一辆马车停下,褚直踏着脚踏走下马车。
他穿着一尘不染的松竹纹雪色锦袍,腰细四指宽白玉带,宽大的衣袍在风中轻轻摆动。
他出现在哪儿,哪儿就像被光圈笼罩。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儿,从他出现的那一刻,都被他吸引,自发地停止喧哗,以安静来表示对这倾城绝貌、无双风华的尊崇。
虽然躲在一扇狭窄的窗子后面,褚渊却不受控制地忘了自己刚夺了褚直什么。他剩下的只有嫉妒,嫉妒。
忽然间,褚直仰起了脸。
褚渊大骇后退,褚直好像感觉到了他那束嫉妒的目光!
二楼的窗子上人影一闪,褚直笑了笑。旁人不知道他笑什么,只觉得那笑美极。只有褚直知道,那做了恶事的人的心终究是虚的!
唉,主人笑的好可怕,这些人竟瞧不出主人的杀气,站在褚直身边的王乙默默地想。
距离大会开始还有一刻钟,花月楼的三大掌柜已经齐齐坐在了位置上。这场大会争夺的是红月令,谁得到红月令谁便能得到一半花月楼的银子。三大掌柜也不得不郑重对待这场比试。
所以,今天的考题,在大会开始之前谁也不知道。
冯石的视线投向摆在三人面前的一张小桌,那上面搁着一个竹筒,竹筒里是数十根竹签,每一根竹签上都有一道考题,一会儿摇出哪一个就是哪一个。
这真是始料未及了。
今日花了两千两银子进来观战的八位贵宾除了小严霜变成了神卫军总指挥使朱照,别的都没变动。
严霜早就来了,不过她觉得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看还不如在下边呆着,说不定还能给师父、美人哥哥帮忙。所以严霜一直守着门口,但她只看到褚直来了,她师父呢?
距离大会开始还有一些时间,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走到文王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文王眉头不由皱起。谢如玉的位置距离文王最近,隐隐听到一句“废物”,别的什么也没听到。
谢如玉对着王宁悄悄翘起手指,王宁会意,他手上拿的茶盖连续三次碰到茶盏后,后院一角立即有个不起眼的男子跑了出去。
谢如玉和王宁也在密切注意着文王和褚渊,现在二娘生死不明,要抓着文王和褚渊的蛛丝马迹追查下去。
梅玖见褚渊、褚直都到场了,示意鸣鼓开赛。
由于已经举办了几次大会了,全场安静后,梅玖言简意赅地说明了试题还需要随机抽取。
这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
张顺意起身解释这都是在花月楼最初建立的时候立下的规矩。
文王心里冒火也得忍住,昨天他就命人去抓冯翁,就算褚直能来比试,没了顾二娘和冯翁,他能干什么?倒是可惜了那幅好皮囊。
文王这个想法反倒暴露了一个事实,就是到现在他的人还没抓住冯翁。这正是方才文王骂人废物的原因。
不过文王也不多担心,毕竟褚渊这儿还有“南潇北齐”,今个儿两人一块上场,三对一怕什么?
这种心情下,文王着实心情很好地眯起眼看了一会儿褚直。他以前没怎么细看过褚直。因为褚直是个病秧子,病秧子能成什么事儿?成不了大事儿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不过今天褚直是褚渊的敌人,暂时也算他的敌人,他才有了兴趣,仔细一看跟雪贵妃有七八分像,想到雪贵妃,文王眸子不由一沉……
不提每一张面孔下不同的心思,就在这时,随着梅玖的摇动,一枚竹签跳出了竹筒。
冯石眼疾手快地捡了起来,一转念递给了张顺意,他怕被人瞧出自己心急,这个时候他也做不了什么。
张顺意接过竹签,低头一看,却是没张嘴,而是揉了揉眼。
“是什么题?”梅玖见状问道。
张顺意瞧了瞧褚渊、褚直,把竹签递给了梅玖。
梅玖对着竹签念道:“从花月楼门口的石狮子跑到到东华门下的石马,摸到马耳朵,再跑回来,谁先跑回来,谁就赢了。”
这……这到底是庖厨大会还是跑步比赛啊?!
坐在最前面的贵宾们听到些声音已经把怀疑的目光投过来了。
花月楼还是第一次有人争夺红月令,梅玖三人也没有应付这种怪题的经验。
“梅二哥,我看还是另行出题,这不行啊。”冯石道。
“我看还是再重新抽一次。”张顺意道,这是花月楼的规矩。
袁至等后面的看客们有些不耐烦了,在那大喊“怎么还不开始”。
“肃静——方才出了点意外,现在重新抽题。”梅玖道,这次他把签筒交给了冯石。
冯石虽然鄙夷张顺意的“规矩”,但还是摇起了签筒,反正文王已经做好万全之策,怎么着都是褚渊胜出。
“啪”又一枚竹签摇了出来。
张顺意忙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嘴都合不上了,“还是那个……”
“是哪个?”梅玖忙接过去,看了一眼,脸色变了。
还是方才那道题。
“看来是天意……那就这样吧。”梅玖道。
冯石说不出话来,把竹签拿过去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这是哪门子厨艺比试?
像梅玖、张顺意这些人都是很顽固的老家伙,一旦做了决定就是死也要维护下去,而且他们觉得这完全是按照花月楼老老老掌门人的遗愿在办事,那题目虽然有些怪,可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毕竟当初建立花月楼的那个人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他们不懂的道理。
冯石虽然也是三大掌柜之一,可是他却远没有梅玖和张顺意份量重,而且二比一,他怎么也对付不了这两个人。
梅玖一宣布题目,底下就炸开了锅。
当然,坐在前头靠近三人的贵宾席位上的人早就听见了,所以并没有下头反应那么热烈。
对,是热烈,不是“激烈”。
本来大家伙是来看新任国公跟如玉公子比试厨艺的,现在厨艺看不成了,但是能全程围观新任国公和如玉公子赛跑,你说是赚了呢还是赚了呢?
想想如玉公子那仙人之姿,“嗖”地一下从自己身边跑过,或者自己在后面追上如玉公子,那该是一幅怎样美好的画面……不太敢想耶~
其实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现在热闹更大了,所以大家伙完全没有意见。说完全也不对,毕竟有两个人被“意外选中”成了“幸运”评判,这么一弄,不等于“失业”了吗?
不过也有人注意到一个细节,原本是三人一队进行比试,那现在就只有两个人了。新任国公的两位帮手都在他身边呆着,如玉公子的那个帮手呢?
有人注意自然有人开始打听,没过多久,便有人打听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噩耗。如玉公子那位帮手的真实身份是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不幸于前天坠崖而亡了!
姑娘们的反应是这样的:
如玉公子成亲了?→_→有点悲伤~
如玉公子的妻子死了,(^o^)好耶!
如玉公子真可怜(t_t)。
如玉公子的妻子死了,他还来参加比试,>_
如玉公子加油!p(^-^)q我要给如玉公子加油!p(^-^)q
男人们的反应就没那么复杂了,毕竟人们更容易同情弱者,而且如玉公子真的是长的好看,对,好看。
褚渊的脸色很不好,一点都不好。
文王第一时间找到了褚渊,文王觉得这事儿脱离了掌控,但好像也没那么糟,褚直不是个病秧子吗?褚渊应该能干过褚直。
“哥,你的腿……”
九娘提了这么一句,文王就看见褚渊的脸色更难看了。
腿疾,一直是褚渊心里的隐痛。他平时走得慢,加上刻意隐藏,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是赛跑,等于把他的残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是谁出的这道题???
“国公,你没事吧?”文王狐疑地打量着褚渊,发现褚渊头上竟然出了一层汗。
“王爷,那褚直刚从城外搜寻了一日一夜回来,属下以为他没有多少体力了。”褚渊还没回答,文王的侍卫从外面进来报喜道。
“要不,我安排人……”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动手,文王有些犹豫道。
“不!”褚渊猛然抓住了文王的手,“我要自己打败他!”他这条腿就是因为褚直残的,今天他就要用这条腿狠狠地打败褚直。
“哥。”九娘叫了一声,毕竟血浓郁水,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褚渊的心情。不是褚直就是那老太婆,肯定有人做了手脚。
“好,弓箭手随时待命。”文王冷道,区区一个花月楼,还敢耍这样的花招?!
那边,褚直面色淡然,心里实则有些茫然。上辈子不是这样啊?明明该比试食雕了。可不是这样,眼前的是什么?赛跑,谁想出来的骚主意?!
褚直脑子灵光一闪,该不会是、不会是……死东西,有种别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