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爪划出一道幽蓝色闪电向他当胸抓来。
他身微微形晃了一下,只见白光闪动,就捏住了那人的脖子。“咔嚓”一声脆响。那人脑袋就和身体分了家。
那人身躯摇晃着倒地,脑袋却跳到空中。
她偷眼看,哪里又是脑袋。扣着的帽子早不知掉到了哪里,空中飘着的是一颗骷髅头。
骷髅头飞在空中围着他们俩旋转。下巴开开合合,獠牙撞击发出 “咔咔”的声响,眼睛里竟然冒出股股浓烟。
倒在地上无头的身体坐起来,双手开始在地上慌乱的摸索。不知道从那里滚过来一只葫芦。
无头尸体捧起按到脖子上。葫芦上正慢慢现出两个窟窿,冒出股股黑烟,变成两只眼睛。眼看着那人就要重新站起来。
他背着双手向前踏出一步,踢飞了正在冒烟的葫芦头,又一脚踏倒尸体。
她听到咯吱咯吱声,像是小时候过年在院子里踩芝麻秸秆一样, “踩岁”。
骨骼碎了一地。
漂浮在空中的骷髅被彻底激怒,眼睛和嘴里开始喷火,头顶上浓烟滚滚。张嘴向他撞过来。
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动作,甚至他连头都没有抬,只是伸手轻描淡写向空中一探,骷髅头就抓到了他的手里。
他捏着骷髅的头盖骨,骷髅眼睛嘴里里烟火全熄,嘴巴还是一张一翕,咔咔作响。
这时听见外面有人高喊:“啥人在这里吵吵闹事?都闪开。”
只见两个官差模样的人冲过来。
二人长的很奇特。
一个像似竹竿一样,又瘦又长,衣服穿在身上就像地里吓唬鸟雀的草人。竹竿挑着件衣服,一张马脸。 “瘦竹竿”步子很大,走路就像是一条腿在地上蹦。另一个矮胖,像是个肉墩子,衣服紧紧勒到身上,走起路就像往前翻滚一般。头上生角,鼻孔吐着白气,像牛。
瘦高个儿手里提着一条白骨做的鞭子挥舞。四周只要被他鞭子抽到的人,都轰的一声变成了一团黑气飘散开,直到躲出老远才现出人形。
“肉墩子”拖着了一条铁链,铁链是赤红色,滋滋冒着白烟。
看热闹的人纷纷散开,远远观望。
俩差役走到圈子里,撇着嘴说道:“老白,这埝儿你可以来,可别忘了,这条街是俺们哥俩的地盘儿。”
她从背后探出脑袋看看两个解差,又抬头看见他也正向她看过来。
他尴尬的一笑,觉得在她面前出了丑,丢了男人的颜面。
他抛起那颗已经没有烟火气息的骷髅头,用脚尖颠了两下,然后又一脚将骷髅踢飞出去,骷髅脑袋划出一道弧光,流星一样飞向黑夜,像一个蹴鞠。
她笑了,笑的清脆响亮。笑声像是在炫耀。
两个解差眼睛也亮了,发出绿光,直勾勾看着她。
直到他轻咳第三声,才把这两位解差的眼神拉回来。
带了生人来此地,还敢在他们俩面前闹事,还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二解差人怒火上冲顶门,一个挥鞭,一个甩动来铁链,一个从头顶劈落,一个拦腰横扫。
她又躲到了他的身后。
白光一闪动,他手里多了一根柳木棍儿。棍子前端沾满了白色的纸条,密密麻麻。纸条就像白色火焰,也像是无数条吐着芯子的蛇在扭曲跳动。方圆数丈内被幽火罩住。
周围安静下来。
俩解差鞭子铁链早就脱了手,趴到地上磕头。
二人刚要喊饶命,见他把手指放在唇间,做一个禁声的手势。
俩解差忙用手掩住嘴,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她从他身后探出脑袋看时,周围人都矮了半截。齐刷刷跪了一地。
他只是牵着她的手,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挥挥手说:“都他妈滚蛋。”
他拉着她轻快的离开。走出很远后,他说:“刚才你怕吗?”
她点头说:“怕。”
他说:“恁是装的,其实恁什么都不怕。”
她沉默不语,在明灭的光影中脸上笑意闪烁。
“天”字出头就是“夫”。他在她心里比天都大,早就把他当成了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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