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柳烟儿
昨日黄昏怎么会变得那么遥远,我伸出去老长老长的手总是抓不住它。
它在什么地方呢?
我想应该是在一个山岗上,金色的阳光惊涛骇浪似地一波波荡过来,总让我以为我很奇幻地站在钱塘江上。
其实不是,我只是站在一个陌生的山岗上。
我应该是刚跟人打了一架,直到现在,我的胳膊腿腿还生硬地酸酸地痛。
其实呀,说得更准确一点,是我刚打完人。
那个人是纯粹地挨打,都能让我打到腰酸背疼,那个人一定很不地道。
日光里所隐匿的记忆,总让人觉得不真实,因为它总让人觉得这是最新的,总让人把握不住。
我实在确定不了,我是不是在山岗上,但施展拳脚是一定的,因为这个事,我受到了处分,而是严重的警告处分。
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处分,因为不知道,下次还可能会犯。
如果下一次再施展拳脚,会不会又给我一个警告处分,而且是严重的那种?那还是等下一次再说吧。
这一次的事情好像都还没有完呢,我得去把它了结了。
山上的风是只顽皮的猴子,上窜下跳满山的飞奔,搅得我头晕感冒发烧。
直到现在我还觉得有点不舒服,好像全身没有力气动不了,一动就撕心裂肺地痛。
我应该是在住院,因为我觉得我不是躺在单身宿舍那个自己的床上。
这里应该是在医院,因为只有在医院,才能让人产生虚虚浮浮记忆空白的感觉。
也许是我在做梦,而且还是梦未醒时分,所以没力气。
也许是四肢摆放的位置不对,所以一动就痛。
岗位三重境,只要我重新校正位置,重新躺下继续做梦,等梦彻底做满足了,也许一切都好了。
可我怎么感觉我的床边上伏着有人,嗯,好像是丛秘书。
她在这守着我干什么?看样子我是真的病了,都病得要有人守护了。
可我不能让人守护得如此疲倦,得让她回去睡觉才行呀。
我挣扎着要坐起来,可胸口连着全身的痛阻碍得我坐不起来,我又只好继续躺着。
可能是我刚才的动作太大,把丛秘书惊醒了。
秋风惊梦似的丛秘书抬头看着我说了句,“莎姐,醒了!”我便成了扰人美梦的秋风。
不过她没在意我的感受,而是大声叫唤,“医生,医生,易警官醒了!”
不会吧?我成了重症病房的主顾了?什么病呀,都病得要有专人候醒?不会是受伤了吧?如果是受伤的话,那一定是重伤!
可我怎么会受伤呢?可我怎么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受的伤呢?
没等我想明白,医生护士一一飘了过来。
他们给我这里那里检查了个遍之后,移走了一些仪器。
满满都是喜悦的一位戴着眼睛的军医如释重负地对我说,“易警官,你恢复得真好!”
我笑笑,“那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医生吃惊的不行,“刚脱离危险就要出院,易警官可真会开玩笑!”
我的那个去!我竟然伤到有生命危险的程度了?
医生一脸的不高兴,带到护士拂手而去!
他还不高兴了呢!我都成这样了,还能要我高兴万分地谢你救命之恩?
黄昏透过玻璃窗,折射在病歪歪的房间里,让房间充满金色的温暖。
我问丛秘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太想得起来。
我真的伤得生命垂危?
“真的!子弹擦着心脏穿过去,差一点就没命了!”
子弹?又是任性的子弹!我叹了口气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都中了两枪了,仍不要命地追捕嫌犯!终因失血过多而晕倒!真是……”
“傻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