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无人来问,逝者家在何方……
无人知道,该怎么通知亲属。
除了……
唢呐哀乐,素白色的哀服……
一团乱麻,是谁带着往昔下葬。
棺材……
面前哀泣,是好心人请来的角。
带着好心,带着无私奉献的善。
也许……
这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公道,在这万般造化之下。
在这当时得张公子葬礼之上。张真人也在场。他……
如此这般地在自己的内心里,默默念想着……轰……
仿若是天塌下来的动静,震彻山谷……
仿若像是要挣开一般……
挣开那争夺的怀抱;
挣开那带名利的蛊惑……
挣开那带着演的谎言……
是谁?
张真人?
还是……
棺材里头……
此刻所躺着的……
张公子?
不知,除了那仍旧不变的……
在这送葬队伍即将启程的……
天空,震震继续轰隆作响的雷。
“变天了……”张真人原本还在感慨深思的神色,当下在这随自己抬起螓首来的动作后,骤然一变。
他仿佛看到了什么……
他到底看到的是啥?
真理?
异象?
……无人回答,除了那像鼓声一般的砰砰似轰隆隆作响的雷。
……淅淅沥沥,雷声后的雨,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向前……
是清澈。
这清澈……
驱散了浑浊……
无声无息的……
空气如……
一明镜……
将这众生给……
照出百态的神色。
冷漠;
嘲笑;
同情;
善与恶;
光与暗;
上进与堕落……
冷漠的,是对这恕不相识的张公子,逝去生命的无视。
嘲笑的,是对这可怜又可悲的张公子,做为人身,竟会发了失心疯般去招惹一头动物,而反被动物夺去生命的闹剧。
同情的,是对这死亡的敬畏,人的生命何其短暂,以这连点的泪水换来对着知足且珍惜尚且生命的深刻、铭心的忆。
善与恶,在蛰伏啊……蛰伏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蛰伏在眼前的事物之前,所深深挡着的诱惑……
诱惑过后,来得却是悔不当初般的愚昧……
发现愚昧的,终是难以清晰的看见这道……
光与暗,所铸的墙……那扇无形的墙,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像攀比般,日益互相垒砌起的砖……
等待人们,用一股冲劲将其彻底完全般……
撞破突围后,才骇然发现原来这只是从……
上进、觉悟、坚毅,跌入到堕落、迷茫、混沌的另一个坑。
不……
一声怒吼;
是雷?
还是……
逝者?
没人知道。
就像是……
棺材内……
张公子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伴随着是喀喇喀喇般曳曳作响的一只黑色生物。
那黑色生物,浑身散发着阵黑铁色的光芒,感觉像是用某种特殊金属制作成。
那黑色生物,像蚊子一般,将吸管牢牢扎入这张公子的胸膛……
吸出来的是……正在逐渐凉却的血啊;
灌输的却是……一滴又一滴的黑液体;
人类的鲜血,蕴含着人类的DNA基因链。
一旦发生改变,没人能轻易估算会有什么后果……
也许会因这黑液体,而彻底变化异化成为怪物……
武尸,从来不问,因为他们醒来的那刻……
总是带着疑惑不解般的太多问题……
那种,往昔记忆,逐渐变得混乱,耳边……
除了这喀喇喀喇般像是机械齿轮在运作的声音,便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那怕,曾经的风,如此和煦温暖,感伤……
感情……就是这样。
就像……这黑色生物,如何潜进这棺材内,不可理喻般想不明白,想不透彻。
棺材内……
张公子全身越发的冰冷,冷到寒气外放,触碰到棺材的内部木板,反弹的……
是刻骨的现实……他已经成了怪物——武尸。
吸收回寒气,又释放出寒气,如此循环往复。
就像是能量,在正负之间的,周而复始转化。
那只黑色生物,此刻近乎盘踞在张公子身上。
兴奋,是它此刻玩弄死者的不尊重。
兴奋,是它此刻对主人交代任务的……
唯一,表态。
那快乐,在脸上。
只不过,有别于……
人类脸庞上那张难辨真假,但却能够窥探幸福的面具。
棺材外……
张真人像是心有所感一般,知道即将会有大事发生,亦或者说提前预感到了一丝不对劲或异样的情况,无声无息,默默地将自己的目光,注视在这尚未远处的棺材身上。
他的视线,紧紧顶着这口盛有张公子的棺材。
他不知即将面对的是不同于印象当中的怪物,而是一个经由天外来客所发明的生物彻底完全般改造而成的活体兵器——武尸。
他只知道,那握紧的拳头,在掌心深处蔓延,在体表外头弥漫,一阵又一阵若隐若现的雷蛇。
“啊——”
忽然!
一声惊叫。
是张公子终于以武尸的身份,破棺而出吗?
不,这是张真人拳头上雷蛇,被旁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