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雷声炸鸣,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
从清屏横扫着整座温陵城池,遮天盖地地卷了起来,雷在厚厚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人耳朵嗡嗡地响。八月的雨,依然倾泻如注。
尽管百姓都躲在衙门底下,但肆虐而起的狂风,使得雨渍依旧洒落在百姓们的脸颊。
县衙外边,看着高座大堂之下,面无表情的唐逸时,百姓们心中无数情绪如洪水奔涌而来。
呆板木讷,瞠目咋舌,大惊失色,难以置信!
要知道,类似案件并不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如果强暴未婚女子,且情况非常严重。这样案件牵扯到女子名誉问题,地方官一般会秘密审问。然后上报朝廷,这样的罪案基本上都会被斩首。
其他罪犯不同的是,强丶丶丶暴妇女的罪案是秘密处决,主要还是为了维护受害妇女的形象和名誉。
像严凤凤这样的可怜女子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估计她这辈子都很难嫁出去。这是最大的问题,由于她没有丈夫,在家庭中会受尽白眼,更是会遭受世人唾弃,即便去世之后连贞节牌坊都得不到。有这样一则故事:一位妇女被恶少强暴,随后这个妇女跳井自杀。她的丈夫没有阻拦,而是说了一句,让她死,死了干净!
所以,若是此案唐逸从一开就不作为,甚至不审理。温陵百姓顶多恶骂几句,唾几口沫,这事也就过去。人家叔叔、婶婶碍于情面不得不帮严凤凤报官,他一位小小的芝麻官县令,不想惹得一身脏水也是情有可原。
但令温陵百姓万万没想,唐逸竟然真的公开审理此案,不仅不惧怕陆家的蛮横胁迫,更无惧陆家恶少三番五次的恐吓,最后更是在公堂之上问罪陆文远,怼得他哑口无言,当场判处绞刑!
这是大青天啊!
唐逸连说三个绞刑,之后整个衙外的人们沸腾了起来,百姓欢声雷动,欣喜若狂,呐喊声直接盖过天上轰隆作响的冷怒雷。
然而,当纨绔恶少陆文远被衙役拖走之后,唐逸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脸色冷峻,目光冰冷地瞥了一眼衙外的百姓,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说真的,本官真的非常不屑处理这起强丶丶丶暴案件。
从始至终,在本官看来,民女严凤凤根本就不值得去同情。
因为,
她活该!”
哗!
当唐逸冷不丁说完这句话,县衙外边的百姓听完之后,几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贾似言吓得头皮发麻,瞠目结舌,心里哭道,唐大人这闹得又是哪一出?
这严凤凤的案子不是已经告破,为何唐大人要当着百姓说这句话,这是人应该说的话吗?
事情可能要麻烦了!
不过,
贾似言确实很快就冷静下来,他知晓唐大人绝不是这般不识大体之人,既然唐大人说这句话那定是有他的安排。
但衙外的百姓对唐逸却并不熟识,本是敬佩唐逸的眼神,立马布满不屑之意。各种鄙弃、嘲讽、漫骂着唐逸。
衙役们脸色苍白,生怕温陵百姓的唾沫会把县衙大人淹死。
唐逸面色平静,看着人们愤怒的表情,露出温和的笑意道:
“批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它常常会伤害某些人的宝贵自尊,并激起他人的强烈反抗。由批评引起的嫉恨,只会激怒大家的情感。
但本官觉得大家对于严凤凤的案件所蕴蓄的怒愤还不够。
更露骨的地说,即使你们此时心万丈怒火,也不过是除弱草之外又能烧掉什么呢?
诸位,这可是强暴案件,民女被强暴玷污,双亲惨遭残忍杀害,草菅人命啊!
难道陆文远被本官判处绞刑,这件事情就是皆大欢喜,喜出望外了?
难不成每一次有女子遭受迫害,都得闹得这般满城风雨才能够得以伸冤?
若真是这样的话,还要大乾刑律作甚?岂不是如同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