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夜过后,已是明,楚阙前来询问是否已找得藏匿之法,却未见云涯儿,只得四处寻找。初次以为其不在家中,遂询问邻居,皆未见其出,故而以为其有意躲藏,想以宝贝诱之其出,不曾云涯儿竟突然不知从何处翻滚出来。
虽是误打误撞,倒也确实是楚阙所救,除感激之外,云涯儿未想太多。折腾了这番几次,已是习惯,不再思那是否幻觉之事,而直与楚阙交待已将宝书藏好。
听其得这般轻松,再加凭着相熟几月之了解,楚阙自是不信云涯儿能有此能耐,料想其肯定不过是藏于榻下、案底等处。故而兜之一圈,结果只寻得些许破烂,确无宝书。只好就此信了,与之谈起他事。
此村之中,本已只剩老弱病残,幸得云涯儿众人流落至此安家落户,才得以稍有人气。故而少有婚丧嫁娶之事,只此新年,乃是安定之后第一大事。且于楚阙而言,自同亡父离家之后,也少有节气可过,即便过之,也是虽乡勇之众草草喝酒庆祝,并无节日气氛。前番士口来袭,以为情况紧急,故而放下此事,以应其急。取得宝书归来之后,想来已无要紧,又思过节之事。非但自己想要留下,更是希望云涯儿也能与自己一同筹备,这番前来,便是为此。
碰巧云涯儿一得安稳就思怠倦,回来之时,已早将前往黑山那事抛在脑后。只想将书藏起,那杜远又能奈自己何,顶多不过兴风作乱几日,定被官军镇压。这下与楚阙之想不谋而合,心中窃喜还来之不急,又怎会拒绝。
随即一口答应,结伴前往楚阙义母家中,开始张罗。那义母一见云涯儿,就欢欣不已,待其犹如亲儿一般,更是三番责怪楚阙颇多怠慢,令云涯儿觉此无比温馨。往后每日皆来,渐渐习惯如此生活,亦再未遇何怪事。
时已月初,于楚阙家中与其欢度时光仍是历历在目,村中洋溢着热闹氛围,家家户户无亲可走,便相互拜访。
只云涯儿一人收受颇多礼物,不知回访,坐于家中数着肉粮,担心一人食之不完已然腐败。楚阙料到如此,便溜出家中拜访云涯儿,却不从门入,扒于窗下,尖声学那鸟剑
将云涯儿吓之一跳以为有鸟兽闻之气味而来,于是走至窗边,欲驱赶之。哪知楚阙突然站起身来,冲其一笑,顿时令其惊倒下去,伏于地上仰面忘之望之,见是楚阙,这才镇定了些。
想来这泼皮也算是经历了些变故之人,好歹也该有些成长,不过安逸了几日,便又变得如川,楚阙不免为之一叹,唏嘘不已。遂而牵起裙摆,入了屋来。
观得屋内凌乱不堪,就连坐处也无,楚阙只得站定,指于案上肉脯问道:“此皆是你今日所收?”见云涯儿点头之后,复又问:“那你可曾拜访邻里?”果真又见云涯儿摇头回应,遂再叹一声,“孺子不可教也。”转而拿起其中已包好一些,走近云涯儿,蹲下执其之手,将其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