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儿站起身后,只觉楚阙手上光滑柔软,不知此行何意,故而疑惑望之,目不转睛。却见得楚阙突然如碰烫物般将手迅速收回,脸上泛起微红,“今日妆容,乃义母亲授,我自己所扮,即便丑了一些,你也不至于如此这般看来,令人火大。”
若其不,云涯儿倒是并未察觉楚阙身上不同,这般观之,确实更加精致,只是少了些许灵动之气,新添了几分沉稳端庄。幸而其之性格未变,否则恐怕不看其面,真是难以察觉其为楚阙。不由得啧啧称赞,夸其定能招得佳婿。
然楚阙对比称道非但未露半分欣喜,反而更是蛮横,直拿手中之物猛击其头,“我要嫁与何人,又与你何干,我与你非亲非故,此事就不劳你廖方将多心了。”打了几下,又将礼物放下,瞪之一眼而道:“明是油嘴滑舌的泼皮无赖,却全然不懂这人情世故,真是枉费了你这八面玲珑之才。”旋即“哼”之一声,“我今日来此,就是怕你不知,特来督你前去,赶快换身得体衣裳,拜会父老。”便于云涯儿屋中翻找,寻得上次所赠之衣,仍与云涯儿。
换好衣物,楚阙又替云涯儿精细梳理一番,才与之相携走邻访友,云涯儿忘言之时,皆由其圆之。众人见之二人,无不欣喜非常,连连称道,比之平日,更为甚之,令云涯儿完全摸不着头脑。二人渐渐习惯这般每日朝夕相处,结伴同游甚欢,完全不再提那黑山之事。
不知不觉已是二月,眼看开春就要播种,已无闲暇,云、楚二人便再相邀,一同前去耕种新田。然经过之处,多有怨声,比之一月之前欢愉气氛,甚为压抑。遂而寻得一人问之,这才知晓原来朝廷正广废人力修筑宫殿,征集地方钱资,以充国库。各地官员更是借此时机,搜刮百姓,这还未播种,便要交粮。可刚经灾荒,哪家也不富裕,如此行为,只让百姓生活得更不如黄巾造反之时。
此刻云涯儿心中所想,只要无性命之忧,受些饥贫,倒也无妨,怕楚阙又拉己前去仗义行侠,故意装作毫无触动。
而此些心思,楚阙其实早已看穿,却又并不破,只得压制心中愤懑,随其一同前往田间。是因近日以来习惯了与云涯儿一同这般安稳生活,心中倒又顾及云涯儿安危起来,害怕不能相伴至老。
二人各怀心思,劳作之时已全无兴致,即便云涯儿故意偷懒,也未见楚阙如往常那般呵斥,终察觉不对。不免思来自己是否太过自私,应当更加顾及楚阙一些,毕竟大家相伴至今,早已生死与共。若还不能互相体谅,那又为何要在一起,不如各奔东西,对各人皆好。云涯儿自是不愿如此,于是放下手中种苗,朝楚阙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