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尽几番心理波折,云涯儿路过乡勇山门之时,想起那赵锦之事。虽说此事已不需已办,但仍想知那母女三人与那赵慈团聚与否。却又不敢轻易上山,只于山下盘旋观望。半天也未见有人下山,才是想起乡勇守备松懈,与那黑山相去甚远。想得乡勇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胆子立即大了些许,直提已刀,迈向山去,不下几步,便已来至辕门。
这辕门外,倒是有了守卫,只这守卫毫无精神,比上次来时亦是不如,四处张望也未有警惕,等到云涯儿走至跟前,才随口盘问一句“来者何人?”连刀也懒得提起。比之往日楚阙在时,那敢与黄巾抗衡之乡勇,实难相提并论。
即便如此,云涯儿自也不敢大意,本欲拱手,却是发现自己正手提长刀。想来在这守卫跟前亮兵器,无异于挑衅,只好将刀反握,贴于臂后,才躬身行礼答道:“鄙人名唤蔡全,途经此处,听闻有一名为赵慈之英雄在这乡勇之中,想来闻名不如见面,故而特来拜访,不知这位仁兄可否放行?”
“岂有此理!赵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得?你算什么东西。”本来自认客套言辞,到了那守卫耳中却还是成了冒犯,恶语相向。随后守卫又将云涯儿上下打量一番,观得那刀,又再呵斥,“本以为你这文质彬彬之人倒也多礼,却不曾想非但不懂规矩,反而还敢携带兵刃前来,你莫不是赵将军仇家,以拜访之命前来寻仇!”说完便以手按刀,做出拔刀之势。
想这守卫放哨不甚认真,教训人来倒是头头是道。面上虽为维护赵慈义正辞严,而凭云涯儿多年摸爬滚打经验来看,实际是因“不懂规矩”而耿耿于怀。本来是否能见赵慈父母,并无所谓,不过就是图个好奇罢了,就此离去也无甚损失。若是以往,云涯儿自不会淌这浑水。然又想之如今既已来了,且如此之关倒也好过,不必为这小人扫了兴致。
于是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一钱,毕恭毕敬递将过去,并伴好言,“兵爷每日镇守一方,保我安宁,着实辛苦。鄙人观之,更是心疼,想来他事我等也办之不来,不如赠与些钱,以犒兵爷。”并就此躬身将钱举着,佯装不敢妄动。
按理来说,如此对方即便不甚满意,也会退让一步,哪想那守卫瞥之一眼,接也不接,直接将刀抽出,抵于云涯儿颈上,大喝一声,“既然你如此有钱,何不将身上值钱物件尽数交出?否则若是白白丢了性命也不能将钱保住,便是得不偿失了。”随即凶相毕露,面目狰狞。
这般云涯儿算是完全看出,此人定是平日做惯了强盗,凡事只管劫掠,又怎会看上自己掏来那钱?只因入乡勇,规矩颇多,故而闷闷不乐,此番见了钱物,又生歹念。想来自己也是自作聪明,不懂察言观色,空遭此祸,如今刀已架在脖子之上,也只能散些钱财消灾了。遂将身上所有值钱物件尽皆掏出,递给那守卫。
接过钱物,守卫终显笑意,得意望于云涯儿而言,“你若早知如此,又怎会如此担惊受怕,只是……”在其正欲扭转话锋之时,望得云涯儿胸口,脸上突然又转愤怒,“你这小厮,甚不老实!胸前袋中所装何物?怎未交出!”
袋?听其之言,云涯儿甚是迷惑,自己根本未想保留钱物,只想尽快脱身,又怎会故意留物不交?而也朝胸口看去,原来其口中所指之物,是说那鼓起镖套。想这匪倒是眼尖,初春所穿衣物如此之厚,竟还能通过鼓起察觉内藏有物,平日必定未少行劫掠之事,经验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