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随同蔡全一齐收好内里之物,便令其留于屋中等候,自己则以寻找住所为由而又牵马于村中四处探寻。这般于村中逛之下来,发现崔钧与石韬亦皆于孩童离村之后归去,也不知是为巧合,还是相约而行。
如此之事,倒也与云涯儿无甚干系,有如有未探得消息一般。但一想屋中等候之人是那蔡全,便全无归去之想,仍于村中游荡,边走边思还有何事未办。走过几步,冷不丁想起自己包中还有从那市集当中拾回之书,这番孩童不在,也不知还能否寻回。
不知不觉,已来至村中开阔之处,碰巧望见上次孩童招来一同寻找蔡全之人。按理来说,这番相遇本应上前询问一二,但思来己身早已寻得,即便相问自也在于意义,而己与那人并不相熟,遂装作未有看见,而欲离去。哪知这边不问,那边倒主动上前将云涯儿打量一番,随后说道:“这位小兄好生面熟,不知你我往日可曾见过?”其言本无问题,但如此说法出自一陌生人之口,不免又令云涯儿想起郭嘉之事,幸而曾得见于其,否则自又当成是那轻浮之人前来搭讪。
虽说如此,然对方既已上前询问,若再不理,便是云涯儿不是了,于是只得佯装端详过去,再而向其回礼说道:“果真面熟,仁兄可曾与人聚集此处商议如何去寻蔡全之事?”
“正是!”经此提醒,那人如恍然大悟般拍手答之,“想必小兄便是那蔡元富之友罢!”等云涯儿点头示意,那人又再多望一眼,而改了神色,“不知小兄可有闲暇随我一同去之一番?”一副神秘之貌。
这闲暇于云涯儿来说自有的是,只云涯儿一时之间还未弄清状况,不知应当答应与否,而略显犹豫。那人亦已察觉,继而又再解释说那孩童临走之时曾交待于其,多加加留意,待等得云涯儿归来,便将一包裹交还于。
未想那孩童竟对此事有所安排,令云涯儿颇为震惊。再而想来,本来那包就为己之物,这番归还倒也应当,正欲答应,忽又觉不对。初见之时那孩童明还对己防备有加,虽终愿释放于己,然也不过是因向其恳求半天才能得之。怎几日不见,那孩童态度已完全改变,还愿将包归还?且其应当并不知晓己便是蔡全,这般信任又是从何而来。权衡之下,思来那孩倒也从未做恶,确认一番倒也无妨,旋即便与那人客套推诿两句而改装盛情难却随其前去。
一路跟随下来,绕过几道弯路,所来之处,既非那人家中,也非孩童家中,竟是上次关得于己那屋。不由惊叹这孩童心思果真极为缜密,如此一来,无需直接言语,也能猜得八分其意,更是不必担心不知情者偷听得去。
随后便见那人东摸西找,而于角落翻出包来,轻掸几下,竟直接递将过来。加之望得那包之布,实非己那原包,甚为惊异,怎此人也如此信任于己,非但不作刁难,更是爽快有加。疑惑终归疑惑,这般总也不能就此拒了,继而好生答谢,送其归去。
那人前脚刚走,云涯儿便迫不及待开包观之,内里倒真是整齐摆有自己包中原物,一一检查下来,书简、衣物,不仅一样未缺,甚至多出几样。其他之物倒还一时难以辨认,但那蓝色香囊己怎会不识?由此观来,确为楚阙所有。本还以为此些之物就此丢失往后自再难寻,未想竟能失而复得,且如此轻易。这般只得猜测楚阙当时拿走己物正欲离去之时而出何意外,因而被己侵入体内,才至于此。随即也不细思,而欣喜参照楚阙平日习惯一一放回腰间。
然,即便真是如此,也绝非为何值得庆幸之事,更深觉将身换回才是当务之急。况且整完包袱,云涯儿才是发现,虽各物皆在,却独独未有那寻医信物。明明石韬交由于己之时,并未说之有何重要,怎反如此难寻。而如今石韬又已去,更是不得其解,只得就此作罢,背了包袱返回马车。
刚至车旁,便见那蔡全倒于路边,想这拖累怎如三岁孩童一般,走路竟也能跌倒,而赶忙上前查看,却是发现其又昏迷不醒。思来前番几次因是受了惊吓倒还好说,怎此回无缘无故就给己添乱?随即呼唤再三,并无反应,于是趁四下无人,而将其拖回车内。
观其如此,联想起那些物件放于身上亦不安全,遂又拿出放回包内,打算藏起。但思若藏村中,还不知何时能再来取回,万一被他人拿去,岂不白藏?只得于车内望之,然此车虽可放物,但皆一眼便能望透,又如何藏物。
反复思来,望得车中之物皆是郭嘉所留,忽而想又见郭嘉之时,其往车下内里存放糕肉之事,终是忆起车下实还有一袋。旋即迅速又摸至车下查看,未想这袋虽于车下,但若不仔细寻之,却也难以望得。粗一望来,此袋口大身大,只放一包似有些大材小用,然车中又仅此一稍微隐蔽之处,便也只得思来将就一番。
于是便懒管那些,而将袋拨开,本想内里还有糕肉存放至今,应已腐败,还需清理,却是未想内里空空如也,不知是否为郭嘉趁己不在之时拿走,然此些小事自无需多做考虑,且还省了清理功夫。继而又再仔细观察袋中,发现内里竟还有许多小袋,每一小袋又有一绳束口,足以收紧袋身不至垂下,如外边大袋如出一辙。观得如此,云涯儿甚为欢喜,赶忙取出包袱塞入袋中而束紧袋口,再而绕车观之,果真若不靠近有如无物,自难发现。
了此心事,云涯儿又思是应先想换回身体之法,还是先去许县打探神医,而坐回车中。又再不经意望得蔡全额上伤处正渗血来,只觉一阵眩晕,手脚皆已无力,难以站稳。勉强维持不过片刻,便己力尽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