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赵锦会告知何惊天秘密,结果一番道来,实为早已察觉之事。不过也仍亏其提醒,这般已能肯定其言确实为真,再加联想往日几次遭遇,乃知定是楚阙失忆之后受了士口蛊惑,才有此所为。
相比之下,赵锦口中所言另一症状,反更令云涯儿在意。便是其曾闻有一人自以为能化作他人,任凭外人如何劝解,其皆不能听入,反以为旁人正夸赞于其。如此症状,似曾相识,致使心中复杂,不可名状。
等到云涯儿从那混乱当中挣脱出来,赵锦早已收拾行囊离去,只剩那件被其当做信物之衣与置于其上书卷。而望得书卷,猛然想起自己于那去往寿春途中所拾之卷,忙从腰间取出。不过与之对比起来,此卷除纹理古怪之外,既无光亮,又不能看出行装,倒极显平常。摆弄一阵,自觉无趣,而将二卷放于一处,以布包之,作为行囊。
这边才刚将此事处理完毕,龚都便推门而入,环顾一周,疑惑问来,“那赵姑娘已回去了么?”
“啊,回去了。”二人简单问答,看似流畅,实则所表之意全然不同。
而得云涯儿肯定,龚都便也未再问那多,小心将门合上,立凑前来,“方才我于村中打探一阵,虽未打听得有用情报,但却无意知晓因前阵杜远闹事,村民已对我等怨声载道,只怕不可再作多留,无论去往何处,自也比被那官兵抓去好上许多。不知廖方将是否准备妥当,可作启程?”
本来时就为空手,这去时又有何须带之物?龚都所言厉害,云涯儿自心知肚明,遂立答之,“当然,即刻出发亦可,还且劳烦龚兄早早准备,一同离去。”
得此答复,龚都立即随意拿了屋中几样物件当做行囊,而至门口转头丢来一句“我去通知赵姑娘”也不等答复,已出门外。待到龚都发现赵锦不再屋中,匆忙返回询问,云涯儿这才告知于其,赵锦已辞去并不知去向。龚都听之,沉默片刻,倒也未再追问,随即邀请云涯儿一同返回车中,由其驾车。
有那马车,离村自然不过三下两下之事,然待真已不能望得村时,龚都倒又没了注意,而转身朝帘问之,“方将此行是否还为寿春?”
被其一问,云涯儿也忽拿不定主意,本来此事乃杜远坚持,而今赵锦也已不在,是否去往寻找楚阙,应成此刻当务之急才是,却又总觉会就此失望,不太想去那处。
犹豫之间龚都则又问来建议,“我观此处尚为江夏地界,不如先行返回襄阳查探一番如何?想必自去方将发现村毁以来一直未归,如今正好顺路,前往确认变化,似也无妨。且寿春路远,主公亦非孩童,半月之前虽在,但待我等到达之时未必仍在,此事自也急之不来,还请方将作下决定。”
细细想来,龚都这番言语不无道理,如今既无紧急事办,倒真极为好奇到底何人会于废墟之处重建错落。于是支应一声,便随龚都由东改西而去。
因正值初春,透过帘缝望得沿途野花遍开、绿树新芽,倒是一片生机盎然。谁又曾想一年新春,却早已物是人非,如今虽村庄仍在,但一想得往日之人再难见之,云涯儿反倒悲从中来,不由叹息三声,仰面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