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未得片刻安宁,正欲转身归去,却是远远望得龚都正被守卫押解行来,才是记起其大伤初愈行动还有所不便,连己也未能逃脱,何况于其?
虽说己危己解,然毕竟乃受杨弘之助,此刻杨弘早已归去,难再求助。再而一想何曼之言,更是心头一紧,不忍龚都遭受其害,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搭讪,“几位军爷,不知……”
话未说完,守卫已呛声答来,“莫要以为我等不知,你有杨长史作保,自不敢再动你。然此汝南贼首人人皆知,绝不可轻易纵其归去,即便你再将杨长史找来,怕也不敢与你作保。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莫要遭了牵连。”本还以为可趁机浑水摸鱼,未想这守卫之间消息倒极为灵通,且已认出龚都,只怕不作强攻,难助其脱。
只是尽管此刻愿作再与袁术翻脸准备,但对方人多势众,即使一时能将之击败,只怕亦难安全逃出县外。到时非但未能救出龚都,还将己搭进,并且落得个欲行不轨之口实,被治行刺之罪,岂不得不偿失?顿时再陷入犹豫。
而那边守卫自也不会等云涯儿想出绝妙计策来,见其未应,仍匆匆将龚都押往县外。观得如此,立又疑惑万分,且不说这袁术就在县中,即便袁术平日不愿亲管其事,偌大之县莫非还未有个县守县尉不成,为何非要送往县外?再观守卫服饰举止,这才顿悟,此些之人擒得龚都之后便只紧盯龚都,不再管那道中之事,哪里是为保袁术周全,分明就是专程前来。且县郊所屯,正乃何曼之部,实不令人怀疑。
想至此处,又觉矛盾,先前被何曼围时,其也未多为难,为何这般又忽然变卦?随即反复揣测其言,终是明白,何曼从未说其欲放过龚都,只是因龚都在己之侧,不便行事,才卖了人情。此番定是察觉龚都又再潜入县中,遂又派人前来抓捕,不禁叹来皆因己未有及时向龚都说明,而令其以为己陷险境,舍身来救,反倒落入何曼之手。
最为头疼之事乃此刻正遇袁术谨慎之时,而龚都确实落得话柄,难以辨清。己若贸然求情,非但不能令其得脱,反而极有可能火上浇油,弄巧成拙。这不救不行,救也不行,左右为难之际,忽然只觉掌心一热,楚阙面容浮现眼前。骤思龚都几番有恩己与楚阙,当即下定决心,即便将罪全揽身上,也绝不可令其有半点闪失,于是紧跟守卫直往县外。
说来那守卫明明对己防备有加,却并不作阻拦,任己随行,实为蹊跷。而后直至一开阔之处,前无军帐,后离街道甚远,各皆站定,其中一人还转过身来冷笑道:“素闻这廖方将贪生怕死、不仁不义,今日怎偏偏多管闲事起来?不过念在如今中郎将对你甚为器重份上,你就此归去,我等自也不再过问,然你若执意要救这贼首,那便休怪我等不客气!”说罢还将刀提起,以手抚之。
再看龚都此刻神色焦急,不断使来眼色劝己速去,更是察觉此些之人八成欲对龚都不利,或泄私愤,如此一来,便更加不可弃其而去。不过为免再有误会,动手之前,云涯儿仍抛去一句“不知龚兄所犯何罪,不由县尉审问,而要押往此处?”
“明知故问!”此言一出,对方已懒再辩,直接提刀劈来,幸得反应及时,才未被其砍中面门,而观其刀劲色厉,似不止威吓,只得架好拳脚,随时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