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将那玉匣挖出再作辨认,奈何其已嵌极深,只凭徒手难以取出。更为奇怪之是,这番下来也未费多大力气,却觉头晕目眩,仿佛正天旋地转一般,赶忙站起身来,才是发现四周早已一片漆黑,各物皆辨不清。
黑暗当中,自惊讶不已,听那老翁曾言此处应永为白昼才是,怎这才未过多久便已如此,且毫无征兆。迟疑之间,本静谧之屋忽有除己之外鼻息声来,其声微弱、起伏有致,顿时心头一紧,莫非有人正于暗中埋伏?
然张望一番,莫说发现其人,就连门窗也不知所在何处,只得凭借先前感觉转身小心翼翼摸去。哪想明觉是在往门靠近,但却察觉那鼻息越发近之,心中更是难安,只得又将脚步停下,一边防备一边极力适应。
待到能于黑影之间确认各物,立望各处缝隙,但并不能观得那人行迹,遂又改猜兴许那躲藏之人只为避己并无袭意,逐渐胆大开来,再迈其步。
奈何百密一疏,这番只顾注意四周,却忘脚下,一不经意便踢至何物之上,慌忙低头望去。隐约可见一人之头,但其身似被何物包裹,此起彼伏,仅有一手伸出其外。再而仔细聆听,那鼻息与其身起伏一致,终知原为一人正于此酣睡。
值得庆幸之是,此人并未因此惊醒,而立缓缓绕去两步,再欲寻门。然几步迈去,又觉不对,忆起方才入屋之时也未见有人,此刻天突骤黑也就罢了,这怎还凭空变出一人来,且还睡得如此香甜?
诧异之余,终想不过意转身再作靠近,结果还未站定,其却将脚踢来,惊得云涯儿慌忙躲闪,哪想竟一脚将其连人带塌一同踢翻,才是发现那人睡时手竟紧抱其榻。
其人顿时警醒,惊叫坐起愣之一阵,才又忙裹其毯,终察觉云涯儿也愣其前,莫名大呼一声“淫贼”,其声轻柔稚嫩,确为女子,但并非楚阙。
听得如此,本还不知所措之云涯儿自亦慌神,一心思来此刻早已有口难辩,倒不如趁得夜黑抓紧逃去,反正其也未见己颜,明日之后又怎知乃己所为?索性扭头便逃。
然而盘算自好,惊慌之中却又不知被何物绊倒,致使整个人皆扑倒在地,霎时脑中乱作一团,连起身也忘。眼看那女子已快靠近,倒又急中生智,思起自己入得楚阙之身不也为女子,又何必怕其误会?遂又不慌不忙正欲解释,然“姑”字才一出口,那不够阳刚之男声传入耳中,顿时傻眼,而将剩余之言尽皆吞回。
随即只听那边略带哭腔喊来,“你这淫贼怎还赖着不走,莫要回头啊!叫我这……”而后退去几步,又将几滑落之毯重新裹回。听其语气强作强硬,但实含胆怯,云涯儿自立心领神会,赶忙爬起又再道歉几声,急寻得门夺步而出。
与此同时,却又总觉此声似在哪里听过,但屋外之人并未给云涯儿多想之机,出门不过再行三步,便见一张大网朝己落来。被网住后,那网越收越紧,直至难以挣扎,才觉有人将己抬起,搬运片刻又被重重摔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