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镜月观得这边愁容,反而蹲至道旁,抓起地上泥浆直往面抹,不过片刻已是蓬头垢面,嬉笑说来,“我本就相貌平平,如此一来,想必自也无人再会注意我颜!”见其已牺牲至此,云涯儿自不好再多评判,点头默许。
不过众人毕竟人数众多,未免惹得怀疑,便又将众人分成三五一队,结伴通过。本镜月乃与其他两汉同行,其却又提不安,“我三人皆口舌迟钝,万一官兵问起,怕难应付,方将可否与我同行,以备不测?”思来确实,遂好生交代众人莫要交头接耳、左右四顾,尽量扮扮卖苦,而与镜月一前一后结伴过关。
然而其他众人明明一帆风顺,官兵就连看也未多看几眼,偏偏镜月过时,却将长兵指来,厉声相问,“抬起头来,你怎泥浆满身,莫不是与人缠斗所致!”
未想此官兵竟如此机警,镜月更是惊得缩作一团,不知所措,“这……那……我……”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使官兵起疑。
眼看官兵已将同僚喊来,云涯儿只得慌忙深行一礼,“小人本襄阳蔡氏之后,奈何家道中落……”
“住口!未问你话!”
结果话未说完,便被那官兵厉声喝止。不由心头一紧,莫非真要强闯关隘救镜月逃去,而悄悄将手伸至背后。未想此举被那官兵先行发现,只见两人伸手按至己肩,一人举刀喝之,“你要作甚!方才我还未有察觉,你这身后黄布所包,乃为何物!莫要告知于我是那农具!”
这才顿时惊悟,自己前番小心叮嘱各人,却忘自己这几日为防镜月烦耳,已习惯将楚阙之剑随身背负。现被抓正行,只怕携带兵刃闯关之罪难以逃脱。如此一来,竟乃己拖累镜月,自责之情骤涌心头。
紧要关头,正犹豫是先护镜月脱逃,还是先将官兵击败之时,只听镜月哀喊道:“各位兵爷,我兄素来爱好行侠仗义,可惜七岁之时因患重病使得如今仍只七岁之智,不知从那何处寻来木棍,用以黄布包裹伪装剑貌。方才还将我当那恶贼踢入泥坑,因受惊吓,才不知如何回答兵爷。而我家中只此一男,需其延续香火,还望官爷开恩!小女子无以为报,甘愿……”言时竟擤出一把鼻涕甩至地上,使那官兵慌忙大叫一声“滚开”而将其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