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坚果真未能架住祖茂劝说,应了楚阙,遣之往最近临湘打探。一来乃因楚阙毕竟新来,孙坚不敢贸然轻信,若其未归,尚可就近补救;二来则为楚阙年少,怕其难以临阵决断,可及早驰援。
总之一来二往,楚阙还是莫明其妙率领四五轻骑,踏上了这前往打探情报之路。先前心中紧急未能注意,这番抽闲再望,发觉因连年灾祸、战事又起,沿途两侧已不能望得人烟,忽感凄凉。
奔行许久,望得前方土城之外大军相围,其人之众,不说一万,也有八千,与孙坚所言全然不同。且观敌众衣着不一,一时难以辨认,故而猜测并非区星所率。
然无论如何,临湘危急却也为事实,虽其外大军围而不攻,但将要道封锁,若不能击退,城内士卒迟早饿死。无奈己这数人全无营救之力,只得避免被敌发现小心退去,以向孙坚禀报。
可惜来时轻巧,轮到走时,只见四五十众不知何时冒出,这番扛刀仰头呈一半圆之状围来,观之来者不善,显然无甚商量余地。
奈何身后便是敌众,这般情急,自是不可再躲躲藏藏。无论强突还是绕走,动静过大势必惊扰敌众,到时能否逃脱还未说不准。
权衡之下,也只得抱上些许侥幸,当此众仅为一般盗匪,好言喊道:“鄙人实不知此为诸位好汉地界,无意惊扰,可否开个价钱放我离去?”
“开价?”正中一人听之当即冷笑一声,“只怕我敢开,你却不能给。”
听此便已能察觉不妥,但此刻并未想得妥当之法,权当拖延,也只能多些防备继续听之。
“说来我等正为如何取那土城而愁,看在你如此诚心份上,不如去替我等劝那城中兵士开城投降如何?”
想也可知此事绝办不到,倒已证实其为与那围城呼应之人,只是如何也想之不通,其人为何早知自己会来。
思虑之间还未作答,那人已候之不住,又再喊来,“若不能赠,还请莫要碍事,留下首级,容我等自取土城便可。”
如此嚣张言语,若按楚阙往日脾性听之,只怕早已一剑刺去,今日却不知怎的冷静许多,脑中还想顾全大局,并无冲动。
思量一番,想得敌既早埋伏于此,再遮遮掩掩也无大用,于是一声令下,暗示部下按原定计策四散突去,力求能有一人就此逃回孙坚营中。
本想仗着马快,众人皆能逃脱也未说不准,可眼看众皆远去,却是望得八面有箭袭来。勉强斩落两只躲了要害,赶忙四周望去,除了见得落地之箭无尾以外,并未发现何人搭弓,当即不寒而栗。
随之对面那领头之人狂笑一阵,“本还以为能再见你那被我轻易激怒之态,未想竟已如此冷静,太过无趣。那倒不妨直入正题,不知你可还认得于我?”说时,忽将面皮揭下,更是引得这边震惊不已。
待其扔去面皮,定睛一看原来不过是一假面,其人此刻已露出一张不算丑陋却令人心生厌恶之脸来。更为奇怪之是,自己对此人明全无印象,却知其何名,并已不由脱口而出,“你是……士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