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若不现身,杜将军真要将我这大营掀个底朝天不可。”
正想如何给杜远使些绊子时,忽而听得身侧有一老练之声说来言语,遂顺声望去,浮现眼前之人乃为一中年将领。观之短须鹰鼻,相貌平平,身材矮壮,若非有那铠甲披身,倒难猜出其为军中要人。
不等多想,杜远已张双臂向其迎去,“郭将军!许久未见,好似又更精神些许。不知将军日理万机、操劳过甚,到底有何秘方还能保此精力,可否透露一二,是否乃因圣……”
“休得胡言!”郭大一口打断杜远言语,面上所挂严肃,如何看来,也与杜远那嬉皮笑脸之貌格格不入。
随后其即遣走部众,亲领云杜二人入得一帐,前后态度倒是恭敬有加,与云涯儿所见任何匪首皆更重礼节,反倒真有几分朝廷大官之味。
寒暄罢了,杜远已复寻常模样,对那郭大亦无半点不敬。可见前番所为确实乃装,只意外之是此举竟真能将郭大引出,并且未遭半点惩罚。
不过倒未免去责备,“我看你是因我与黑山交好,曾有约定绝不可为难对方使者,才是这般有恃无恐!得亏营中仅我一人部将,若是韩暹仍在,只怕你有十头也不够其砍!”
“郭将军此言差矣!若我未有万全准备,又怎敢行此之举?自早已知晓诸位将军皆不在营中。”杜远轻巧接过郭大之言,并还露出那观之即觉瘆人诡笑,似是话中有话,使得郭大神态骤变。
“此我军中机密,连我部众也不知晓,你是从何得知?”说来郭大倒也实诚,随意套下两言,便立答证实,惊慌之貌宛如天机泄露一般。
相比之下,这边杜远倒是从容不迫,不望郭大,反望掌心,“如此小事,只要一入营中便知,又何须打听?若是连此也不能辨别,那我还怎游历各处,替张将军办事?”
照杜远之意,乃是因其见多识广,从那军中风纪当中看出。听此,郭大除作惊叹以外,也仅是夸赞几句,看来此机密倒也无多紧要。
说完闲话,郭大脸上颜色又复归严肃,直奔正题,“黑山使者前阵才离,如今杜将军又来,不知是否张将军计划有变?”
“那倒不是,我此前来仅是听闻将军寻得那地公将军之女,而尊其为圣女。传言当中,圣女肤如凝脂、嘴若樱桃,腰身纤细轻盈,似如柳枝迎风招摇,飘飘欲仙。故而特意前来,以一亲芳泽。”
杜远口中本就难有正经,说出如此并不意外。不过想其既然知情大半,自也早已知晓那圣女即为镜月,又非并未见得,哪有半点符合其言之处。不过单凭此胡言乱语而面不改色能耐,倒也可令云涯儿佩服不已。
然而那边郭大显然连杜远对那美色眷恋远不及权势也不知晓,好不容易才恢复之神色,此刻又变惊慌,“休要胡言!圣女乃为天女下凡,不过假借地公将军之女凡胎现世罢了,岂是你我凡人可以觊觎。劝你还是早早离去,莫要招惹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