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清方位又再绕来,虽不知此处是否真能入谷,但也苦于无人可问,加之不愿再多耽搁,也只得先行入山一探。
好在此山空荡、无人盘踞,一路之上除惊起些许鸟兽之外,还算顺畅。然正因如此,山中树木丛生,并无道路可行,途中难免耽搁,抵达山顶之时已是傍晚。
尽管凭借余光尚可观得此山南面确实比那边山崖稍缓些许,但也仅为可见坡面而已,其坡仍陡,万一踏空仍免不了一落谷底。而那谷中漆黑难以看清,不由更为顾忌。
退一步说,无论如何此处既有入谷之途,且天已近黑,担忧镜月被那谷中野兽叼去,实无闲暇再作精心盘算,稍作确认即立动身倒爬下山。
于此之时,不由忆起头回前来西河也曾攀山,不过那山比之更为低矮,即使跌落也无甚大碍。原以为经得那次仓促,往后自再多加留心便可避免再冒此险,未想到头来仍因镜月不得不再为之。
边忆边下无暇恐惧,不知不觉已至山底,倒比想象当中轻巧许多,而思大概是因山壁向阳长有藤枝,虽仍陡峭,但有处落脚,故不艰险。
然而随之顺利抵达山谷,本就无多亮光亦更微弱,眼前之景尚还可见,但稍远一些树木之后,已与夜晚无异。唯一可作庆幸之是,乃为谷中地势险峻,倒也并无大兽活动踪迹,若不急一时,细细搜寻应总能寻得。
想至如此,忽而又觉不妥,自己火急火燎前来此处绝非是为替镜月料理后事,乃坚信其命仍存,多晚一分,其便更危一分,怎可不急?更是全未到那可作安心之时,遂而赶忙一边搜寻一边呼喊,企盼镜月听得能有回应。
本搜寻之前还尚不觉,可寻来一番,发现无法辨清四周状况,这才有所警觉。这番盲目乱窜,也不知是真往前去,还是仅在原地乱绕。多费脚力尚还好说,怕就怕万一镜月离此不远,自己却在白费功夫,耽误抢救时机。
于是稍作思量,便加紧脚步径直前行,直至可见山壁才止。随后找来断藤扯直平行摆至山脚,用于指示方向,再以此为起点,沿那山壁笔直向前,途中双脚绝不偏移。
待到一路寻至对面山壁,即重复方才之举,并于一旁刚好可望地上断藤之距再摆一藤与之平行,又沿此所向继续笔直前探。
如此反复,两侧山壁已皆有十数道藤,却仍未寻见镜月身姿,顿时焦虑骤增。
按理来说,此山不高,即便从那山崖向前跃下,也绝不至落得如此之远。既无法寻得,除开寻找之时有所遗漏以外,便唯有从一开始即寻错方向可作解释。
而照先前所思,自己本是面对镜月所落山崖,赶往对侧再用此法逐片找寻,自绝未错。其中唯一会有纰漏之处,乃为怕是最初胡乱搜寻之时已将方向弄错。
然事已至此,抬头又无法望见日月,且不说是否能再辨别方位,也未必能比就此直接将这山谷搜遍节省多时,遂而仍旧照此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