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此众貌,虽不可否认其忠,但也绝非是何事败之后甘心受死之辈。猜想即便今日真将镜月带去,至多迫使此众潜逃,绝无性命之忧。
而这白波多半也非正义之师,瓦解其部反为善举,又有何可虑?奈何镜月并未考虑如此透彻,显然有所犹豫。
话又说回,纵然不管此众是否说谎,镜月与己不过二人,且被围山顶无路可逃,强突得脱希望渺茫,远不足将对方逼迫至这两难境地。
其仍以好言相劝,说明并未打算翻脸,若是这边不讲情面,反而给了对方说辞,陷镜月于不义。
斟酌一二,既然自己未有能于千人当中保得镜月周全离去之力,使这缓兵之计先降对方防备再伺机逃走,确实更为稳妥。遂未插言,欲任凭镜月处理。
又待思虑一阵,镜月终将愁容转向这边,前番是否离去此等大事也未与己合计,此刻却来征询己意,倒是颇令云涯儿意外。本还以为其早胸有成竹,这般看来似乎仍是一时脑热。
然其既提,自也不能坐视不管,可难办之是,当于众人之面无法将己盘算告知。
若是轻易答应众人挽留,被其误以为两面三刀,还不知是否再有机会接近说明;若是执意劝去,且先不提镜月是否答应,也无异挑起矛盾,能就此突走自好,万一不能,此众又怎会待见于己。
权衡再三,反也没了主意,于是遮遮掩掩,不提决定,“我来此处仅是忧你安危,实也并无他事需你去办,若真……”
“我知矣。”
镜月反应意外干脆,不等废话说完已先答复打断,而后收起愁容,朝那边各众冰冷答去。
“你等性命应各自珍惜,既非我取,亦难顾及。如今不过以嘱咐相逼,我尚可遵从保全。若是往后你等上阵杀敌,是否也应先与那敌作下约定莫要伤及你等?命归你有,却要交至他人手中,恕我力不能及,还且好自为之。”言罢即迈步欲去。
原想镜月生性善良必不忍心弃于此众不顾,却未想得竟比自己思量更要透彻许多。顿时对其改观不少,不禁感叹莫非平日那副呆相全为不招防备而装。
“圣女此言自是不假,可我等寄人篱下身不由己。想来圣女应能识得大体,凭你二人想要下山简直痴人说梦,还请体谅我等苦衷,亦莫自讨苦吃。”
只不过那番不讲情面之言,哪里能说服对面那众,虽不致使其人气急败坏,但仍已明显强硬许多,更是以手按刀,作好动武准备。亦至无所避讳,无意揭露镜月身份。
“圣女在那白波大营当中,我不过是一被你等哄骗做了多时大王之村姑,若是觉我离去群龙无首,再立一人便是。”
事已被挑如此明朗,镜月倒仍不望否认圣女身份,听之话味似是积怨已久赌气之言。且不单言语,其亦未有止步打算,终逼跟前几众拔刀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