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其对楚阙言听计从,如此要求必是一口答应,哪想其不仅犹豫,更还辩解开来,“若是那为阿姊洗衣做饭、四处奔走之事,我必尽力而为,可这……这,总之,此事不可答应阿姊。”
其之心思倒不难猜,但其为救郭大连楚阙之话也不愿听,却令云涯儿颇感意外。然其为女子,这边也未女子,且还比其地位高上些许,自信胡搅蛮缠未必输其。
于是连哄带胁,终将镜月实话逼出,“我、我若不再替阿姊为质,那主公为成大计,必会令阿姊亲为,到时犯险之人岂不乃为阿姊?且我未达成主公委托,自难逃责罚,阿姊亦绝不会坐视不管,如此关头还拖累阿姊,叫我于心何安?”
弄之半天,原来劝说郭大是假,乃因仍记“主公”胁迫,而不愿拖累楚阙。难怪遇得己后举止怪异、漏洞百出,想必乃为内心挣扎又不善伪装所致。其实自己早该想到如此,奇怪考虑不周,只顾眼前事态,反而弄巧成拙。
然而事已至此,就此罢休自绝不可能,反倒思来如今“楚阙”就在此处,他人想将其抓去倒还有些困难。正巧也想会会那“主公”,而为楚阙失踪以后仍不放过利用其名之事做个了断,也算为将楚阙害至如此弥补些许。
随即正色厉声答复回去,“此事乃为那人背我为之,帐还未算,我又怎会如你一般受其摆布?你若还想叫我一声‘阿姊’,那便听我之劝随我先行离去,否则纵是掳也要将你掳回。”
“那人?”因是不知情况随意用之称谓,倒使镜月惊讶非常,“莫非阿姊已与主……”
纵然听得一知半解,为免暴露,云涯儿也只得勉强将此话茬接下,“正是!你且莫要多问,此中凶险已非你可应对,若真不想拖累于我,自应安稳躲藏、不涉险地。”
“可……”
镜月欲语还休,似有犹豫,倒将云涯儿点醒,对这柔弱女子来说,普天之下又有何处能算安全?思来想去,反觉留其在己身边比安至哪处皆更稳妥。
毕竟镜月不过乃为楚阙替身,欲加害于其之人,必与楚阙有关。与其一同,自无需担忧其被捉去拿来要挟于己,更可时刻替其驱走图谋不轨之人。
倘若即便真至被那“主公”找上门来之时,也可仗此身份与来人谈些条件以保其性命。否则万一“主公”怀恨在心而派人暗杀,无人保护,镜月必遭惨祸。
想通以后,便作改口,叮嘱镜月应在己之侧寸步不离。此回未遭拒绝,而可听其一口答应,不过立又口气一转,“那、那岂不是……”再显犹豫。
不想也知其自又担忧拖累于己,遂将前番所思告知,立得谅解。不仅如此,更可察觉其实早已欣喜万分、窃笑不止。
至此心结总算已解,难得如此顺利,云涯儿却又觉还有不安。再作盘算,猛然想起此事能如此顺利,皆是依赖楚阙之身。
难办之是,并不知晓此状还能维持几时,万一变回,又该如何留住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