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于愁眉难展之时,忽有一阵微风袭来,卷起些许黄沙悬于半空迟迟未落。
这看来极为寻常之景,却不知怎将吕都尉心绪牵动,致其抬戟便刺,再喝一声“妖人休走!”即纵马紧追黄沙而去,全未再管这边。
望其真远,还未回过神来,身侧众人乞求之声便已先至耳中。再观众全气节尽失、争先恐后,不由感叹终归还是一群乌合之众,竟因怕被发现,所缚之结极为难解。
更为失望之是,以为解了一人即可交由其众自行处理。未想其一能动便仓惶逃走。
随后立见一道黑影飞驰近去,待能看清,其人已扑倒在地,取而代之则为吕都尉那如饿虎扑食一般冷峻之颜,以及一声令人听之即颤大喝:“你在做甚!”
这助人逃走之举被抓现行,岂是狡辩便能敷衍过去,为今之计除逃以外,自再别无他法。可对方马快人强,若背对于其,必为方才那人下场,又怎能得脱?
哪知才作片刻犹豫,那边连人带马竟忽闪至眼前,几与马蹄之声入耳同时。更是不及反应,即见那戟袭来,幸而身已先动,这才勉强躲过。
至此仍旧有些后怕,毕竟虽说宝甲在身寻常利刃不能伤己分毫,但不说那长戟是否寻常,姑且仅当棍使,以吕都尉那刚猛之力也足震碎脏腑。
而更令人意外之是,也不知是否太过忌惮此戟,竟于躲闪之际鬼使神差以右臂将那戟头接下,正与对方僵持。
“你!妖人!”
一向张狂有甚之吕都尉终因此显露惊色,顿时猛然发力震得这边手中酥麻难抵,致使戟又脱手,顷刻之间再而刺来。
“吃我一戟!”
纵是早知难逃性命之危,但被诬为妖人,这边倒仍颇意外,几差因此分心而被刺中。
然而对方本就乃为蛮不讲理之人,此刻辩解不但无法降其杀心,反会因此露出破绽,只得先将为何其会一时兴起说出此话之疑搁置一旁,全力应对。
数合下来,对方越战越勇,已能将那长戟舞得如柳条一般轻巧,并还不失迅捷刚猛。奈何苦于无有兵刃在手,徒手生皆其戟更不明智,自是全无招架之力,而忧这般一味躲闪,终归也不是办法。
隐约当中,渐感右掌微寒,与往日之时灼热之感截然相反,不过至此已可明白为何自己尚能于眼前凶猛攻势当中获此喘息。
随后又再避开劈来一戟,万没想到对方竟能趁此当口取下长弓与戟同握一手,拈弓搭箭一气呵成,直顺戟杆射来。
顿时逼得云涯儿手足无措,全然应对不急,躲了箭矢,却远难料对方竟还有后招,一瞬之间,其戟又来,终是未能躲过。
长戟落身,只觉千斤之力汇集肋上,宝甲于此之时不过仅如寻常衣物一般全无作用。随之筋骨寸断之感接踵而至,难再使上半分力气,就此有如烂泥一般瘫软倒地。
“无趣!还料你这妖人可多吃几戟才倒,枉我大费周章追你至此。”
听得对面讥讽评来,云涯儿眼前早已一片模糊,仅能隐隐感觉又有一道强劲之力袭来却骤然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