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这边做好准备,以为那人必来营救杜偏将时,其竟立于原地不动仍旧笑之,“见得少主如此精神,小人自是欣慰,不过代此人受罪还是暂且免罢。容我等候少主办完正事,再近前通报。”
其人一口一个“少主”叫得这边是极不自在,但思也非头回听得,并未有多警惕,只想其人既不干涉,倒也真可放之一边不做理会。随即扯起杜偏将便往镜月帐向拖去。
只是这被拖之人终归乃为成年男子,其不愿跟行,全凭蛮力又能维持几步,还未绕过数帐,便已觉吃力,又再将其推回地上。
正欲张口训斥再令杜偏将老实跟随,发现方才围观那人竟已跟至此处并仍诡笑,观之慎人,终难克制,随口又是一斥,“到底谁人准你于营中四处走动!我现有要事在身,无暇拿你,劝你还是趁早离去,莫要招惹于我!”
哪想这一个个皆不听劝,其人纵然答应,却并未真去,亦与这杜偏将同样难缠。至此不得不作怀疑此人是否乃正寻时机搭救,所言不过用以迷惑。
奈何手头已擒一人,实难再作抽身,怕就怕在其人目的正在于此,露出破绽最后一个也难留住。
犹豫之间,想来此人既然暂未有所动作,倒也无需翻脸,维持此举先见镜月自更紧要,兴许到时见得人多,其人便知难而退,省下许多功夫。
况且自己能于此处将其拖住,镜月那边自更要安稳许多。随即仍旧时刻提防身后,小心翼翼拖着一人,又领一人就此缓缓向前挪去。
其间二人虽皆辩解并不相识,可此无异狡辩,自未相信,一路直至抵达,二人倒也并未行何诡异之举,总算可差遣守卫替己多加注意。
相比先前,面对于这杜偏将同伙之时,兵丁倒无半点忌惮,真遵指令一左一右将刀架至那人项上,使之不敢妄动。
入帐之前,忽而察觉此处动静与沿途所见大不相同,全无一人奔走不说,更与先前并无两样。不由好奇问之,才知此众并未接得起程之令。
这怪固然怪,但想镜月乃由中军护送,此众自应最后动身,且好歹己为伯长,兴许仅是因己不在令难传达而已。遂未再思,而请守卫请出镜月。
一出帐外,镜月本还面挂喜色,正欲打来招呼,一眼瞥见擅自跟来那人,脸色骤变,小声喃喃,“不知徐、伯长又再来访,还有何要事叮嘱?”口中虽问这边,眼神却飘忽不定,欲落那人身上却又不敢。
观得如此,若再说此其中并无蹊跷,无意自欺欺人。可再怎疑,实也不愿怀疑至镜月头上,故而仍猜其必又受那难言之隐束缚,才作隐瞒。
而于此时既已确保镜月周全,再留这杜偏将于身侧自也无用,遂松其臂而喝,“你既担忧杨将军寻不得你,此刻趁早离去,若还敢迟疑,必不轻饶!”
明面驱赶,实则也为试探,欲看看此二人是否真有预谋。果不其然,杜偏将离去时朝那跟来之人不止多望几眼,对方倒是一副全部在意,仍与守卫对峙。
但其怎装,有一人露馅便足可断定。本思不如就此擒下二人以解后顾之忧,而斟酌一番又觉这杜偏将终归乃为黑山来使,若无证据,必惹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