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当口遇得此人,不可不谓冤家路窄,才生之计只得又再搁浅,候于门外等其离去。
不同之是,其人来时还颇为得意,这离去之时已成愤愤之姿,其部边追边劝、慌张不已,也不知发生何事。
不过于云涯儿而言,此倒也无关紧要,立趁那吕都尉远去而王允仍驻门口之际奔上前去一声招呼。此番呼唤总算引得王允注意,不仅疑惑看来,并还答应一声,只其似乎并未想起这边之名。
照此观之,自己于这王允心中实未有何地位,更觉往日那般厚待不过是其礼数周到罢了。幸而云涯儿对其也未有何期待,不过乃为留于镜月身侧权宜之举罢了,能得如此早已满足。
撇去此些无关痛痒之事不提,寒暄几番,王允假装意会又再相邀客居其所,这边自也觉此正好,遂假也不假,一口应之。
别过王允又于宅中熟悉一阵,便思起正题四处打听貂蝉近况,结果有人欢喜有人忧,听得一头雾水,索性挨个问之。
听其众说尽,这才知晓,原是王允答应将貂蝉许与吕奉先为妾,却不曾想那董卓也来造访,一眼便看中貂蝉,非要纳之,王允拗之不过,只得答应。
今日吕奉先前来提亲见得王允支支吾吾欲将婚事退去,便追问再三,终逼其道出实情,故而愤愤离去。
虽说二人并无血缘,但终归乃以父子相称,如今相中同一女子,实也罕见。
更令云涯儿难以置信之是,镜月相貌自己再熟悉不过,即便如今改名换姓懂得打扮,亦仍未觉是何倾城之姿。
吕奉先刚得富贵,见此姿色女子心动尚好解释。然听闻那董卓暴戾无道,想来揽于大权在手,天下美人又何曾少见,怎会被貂蝉迷住,还与义子争抢?这般想之,总觉此中有何蹊跷。
奈何貂蝉无父无母,不知怎的就成了那王允义女,婚嫁之事理所当然自应由王允主持,如今即便其本人不愿,也无人可阻。
但云涯儿本就不屑拘此礼数,如今见貂蝉陷此困境又怎愿袖手旁观。于是悄摸四处打探,寻觅与其相会询问之机,心中暗自下定,若其不愿嫁,哪怕将这府中闹个天翻地覆也要将貂蝉带离。
可眼看董卓所定入宫吉日将至,其之使者亦已来过几遭,也仍未与貂蝉见得一面,心头焦虑愈渐占满思绪,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歇坐亭间唉声叹气。
哪曾想得这般已是万念俱灰之时,倒可听见镜月之声传之耳中,“元富你为何坐于此处这般愁闷?”
初听尚还未敢相信,旋即立扭头望,眼前果真乃貂蝉容颜。欣喜以后,又被焦虑盖过,忙将心中疑问倾倒而出。
对方听罢,似也忧喜参半,强压微扬唇角,诧异问之,“莫非元富实乃为我将要离去之事而忧?”
虽说其言乍听之下有些怪异,然细想来确实如此,遂未多思,点头应之。
又得此番答复,貂蝉终未克制住其唇角上扬,睁大双目再而说道:“若元富你真如此舍不得我,那我……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