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此等做贼心虚之举,即便对方不曾怀疑,遇此又怎会轻易放任这边逃脱?果然百步之后,终被那脚力更为强健之人超至跟前。
去路被拦,云涯儿已是走投无路,不知为何脑中一混,竟将长棍抽出,扬之便打。虽说一时将那阻拦之人驱散,却也并未因此脱身。
随那各众皆已提好兵刃围聚四周,这边顿时没了斗志,可如此情形,也绝非说逃便能全身而退。
万幸之是此众未有得令,尚仅阻截去路,并未来攻。僵持之下,终使那程德谋也追赶近前,这番其已将眼瞪圆,也不知是怒是惊。
“未想时隔数载,还能于此见得于你,可惜文台他已……”其忽抛来半截言语,便又低首长叹,为那孙坚早逝伤感起来。
可话虽如此,也与云涯儿并无多大干系,更是不知其为何会从己身上联想至那孙坚之死。
疑惑当中,仍未放弃逃脱之想,更觉此刻程德谋意志消沉,再不突围更待何时。旋即不再多思,抄起长棍佯往那边,而将周围各众引得去援之后,赶忙回身骤逃。
尽管前番本就乃因脚力不及他人而被追得,此回倒也毫不反省,依旧直直奔逃。
意外之是,那众围于程德谋身侧以后,虽有追赶之意,但仅迈开几步便止,又再退回。云涯儿自难看出其中有何端倪,只当其中担忧己又袭击罢。
狂奔一阵,总算使得那边众人已小,于是稍作驻足查看,确认对方实未追赶,才放下心来歇息。
而云涯儿好不容得脱,尚未知晓那程德谋到底有何所思之前,自不敢再轻举妄动。
按理来说,若是不管孙策死活,就此远走高飞,亦无人可阻。但听方才程德谋伤感之言,更觉此番若不告知孙策其危有愧,忐忑当中,又不愿离去。
权衡再三,想来自己这番想要求见也难,那刺客自更无时机可近孙策左右。而其才刚取得战果,暂时自也不会再陷孤身犯险之境。
如此自己倒无需心急,况且又非必须亲眼见之,只要能将此消息传入孙策耳中令其警觉,自己目的便可算达成,此中自还有他法。
难办之是,云涯儿于这会稽并无熟识,想要托人代为转达自不可行。而不说随意寻得之人是否可信,如此机密之事亦不可随意外泄,亦难找生人代之。
未有办法,云涯儿只得先行掩藏县郊,等候迁移之人前来,伺机混入其中,入了县后再思接近孙策之法。
随后左等又等,总算将那日盼夜盼之人望来,只是几欲混入其中之际,攀谈之后才知此众皆为亲属,哪又有己蒙蔽守卫余地?
为免自己未先暴露,反被他人接发,云涯儿自愿择那更为谨慎之举,而匆匆又与此众道别,再谋他图。
可先后再遇之众,大抵皆与头回所遇一行情况相似,全无自己混入其中之机。几番受挫,云涯儿已始生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