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桓等几听了,皆哼哼哧哧清咳嗓子,霍小玉不明所以,瞪大眼不敢言。
沈二爷淡扫过他们,瞬间没了声响,这才转而温和道:“甭理他们,你只管说来听就是。”
霍小玉又说道:“再说京城井王孙之女文鸾,对其表哥分外倾慕,却碍与世情不敢剖露,恰逢这一年上元节灯市,文鸾观灯散心时,其表哥与沈泽棠亦相携闲逛,两厢偶遇,文鸾为表心迹,拿出一对金雀私赠其表哥。哪想月老系错红绳,那一对金雀却被沈泽棠得了去,此时他正值婚配之年,便央了红媒去井府提亲,井王孙喜出望外,本就求之不得,岂有不肯之理,那文鸾百般不情愿,也只得嫁他为妇。”
徐泾听不下去,欲要开口阻之,却被沈二爷拦了,他面色很平静,令人窥不透其心中所想。
霍小玉顿了顿,继续道:“后文鸾思其表哥成疾,竟郁郁而终,沈泽棠也再未续娶,流光转瞬几年,他已位极人臣,某日皇帝在宫中赐筵,他因公务缠身来得晚些,匆匆途经御花园时,听闻有女子溺水,救起见其沉鱼落雁之貌,不由心动无法自持,恰宫女赶至,才知她竟是当朝皇后.......。“
沈二爷蹙眉,给徐泾一个眼色,徐径会意,朝霍小玉冷脸道:“那汤其梨怕是已江郎才尽!戏编的是愈发虚妄离奇,不合情理,单说御花园这段,即便是位极人臣,又岂敢在宫中随意走动,还有那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理应也不少,怎单单落水时,身边就无一个宫女?而落水时又怎这般巧,就被沈大人撞见?又是吃了甚么熊心豹子胆,敢对皇后起觊觎之心?“
见霍小玉支吾答不上来,遂抬手驱她去了。
沈二爷默了默,向徐泾低声吩咐:”至镇江立即修书一封去京城,这出《红颜记》严禁传唱,若有抗命者可不留。“
徐泾应承下来。
沈二爷这才朝舜钰看去,见她兀自在那垂首执壶,倒一钟吃一钟,好不尽兴。
...........哪个女孩儿会这般吃酒的,他伸手抽过酒壶,竟是轻巧无比,已被倒得滴酒不剩了。
舜钰仰起脸,但见两两嫣红半晕腮,眼儿水汪汪的,撇着嘴儿不满,攥紧他衣袖紧讨着要酒吃。
沈二爷吃了口自已钟儿里的酒,脸色微变,这不是木樨酿的米酒麽?怎这般烈!
“二爷,我还要吃........。”舜钰眼巴巴地,偏头瞟见沈桓桌上的酒壶,伸手就去抢。
“我的个祖宗哩,你就消停会罢。“沈桓哪敢再给她吃酒啊,二爷眼神冷嗖嗖的.......他把酒壶拿起,有多远掷多远。
舜钰不高兴了,回头看向沈二爷,指着沈桓很认真地告状:“他是个坏蛋,二爷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