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棠挑了颗,从裂缝处剥开,露出灿黄的栗肉,很烫,他吹了几吹,递田姜唇边。
田姜咬了口,粉腮一鼓一鼓的。
“甜吗?”他问时,眉眼温润。
“甜!”田姜笑眯眯地,瞧见崔氏神情怔怔还站着,唤她过来一道吃栗子。
崔氏连忙摇头,随便指了个事儿,告辞走了。
沈泽棠继续剥栗子,同田姜你一口我一口吃着,随意道:“她来是有甚麽事情要说麽?”
“应是有的,一直在扯旁的闲话,待要说起时,你就进房来,她倒不好意思说了。”田姜微顿,嗅嗅他的衣裳,撇起嘴儿又问:“二爷同何人吃酒?又是去哪里吃的酒?”衣上可不止有酒气。
沈泽棠噙起嘴角凑她耳边低说:“同刑部右侍郎张暻去了教坊司。”
田姜喉咙一噎,端起盏吃茶,沈泽棠等半晌,只听她“嗯”了声,再无旁话,便问:“不高兴了?”
“怎会呢?朝中哪个官员不去那处吃酒聊事!”偏不生气,偏就显得大度又娴淑。
沈泽棠笑了笑,起身去净房盥洗。
待他换过身衣裳重回房里,田姜已安寝,绿窗紧阖,灯昏香尽,大铜火盆里丫鬟添了兽炭,可燃暖至明日晨时。
他脱鞋上榻,锦褥里没甚温度,把背对他蜷睡的田姜揽腰贴紧怀里,静听她气息忽深忽浅,显见还醒着,遂探手握住她冰凉的脚丫捻着,一面道:“怎这麽冷?九儿.....九儿.....睡着了?”
听他叫的倒是很亲昵,田姜就不想搭理,脚心忽被挠了一记,又麻又痒,连忙想缩回,却被他攥握住不放,有些没好气:“我已经睡着了。”似怕他不信,还装着打两声呼噜。
沈泽棠听着想笑,把柔软的肩膀略使力扳过,要看她表情,却别扭地把脸儿埋在枕里,不肯与他面对。
“其实我和张暻.......”他欲要开口,却被打断。
“我如今身子不方便,老夫人给了些丫头.......”田姜含含糊糊地:“你若中意谁可收进房里.......”
沈泽棠神情一凝,不过是逗逗她罢了,翻脸就给他来个“大惊喜”......。
抬起她的下颌细打量,稍顷嗓音平静地问:“这麽贤良?前时为莺歌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此一时非彼一时。”田姜说的言不由衷:“总不能因我缘故把你也拘了.......原来你还惦念莺歌,可以.......”
话还没说完哩,沈泽棠带薄茧的大手已捂住她的嘴唇,田姜瞠起水目,脑里纷乱轮转,他到底用哪只手捻她脚丫的?
却也容不得她多思虑,腰间的锦带被解开,衣襟渐敞,再把肚兜挑散,沈泽棠动作一顿,眸光忽儿不淡定起来。
田姜被他看的十分羞窘,自晓得怀孕后,这身子一天一个变化儿,胸前胀大,颜色也愈嫣红,她觉得可丑.......。
“钱大夫说不可以......”急忙用手去遮掩,却不知半隐半露更勾魂魄。
沈二爷凑近她耳边,嗓音暗哑似烧灼般:“我怎会被拘着!身子不方便、有身子不方便的法子,爷今晚就教你一种。”
一面将作乱的手儿拉拨开按在枕上,又看了会儿,笑意低沉:“遮甚麽遮?!动若兢兢玉兔,静如慵慵白鸽,我很喜欢.......”
话尾音含混地隐没在诡秘的响动中,锦幔轻摇,明月轮过花窗,转映在三房的廊前,崔氏独自冷清清立在那,玫云拿来斗篷,她摇摇头,嗟叹口气,辄身走进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