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益州变故,余众皆无眠,辗转反侧之余,伏案于前,披星疾书,书此伐魔檄文。
盖闻墨公高明大义,伐无道,逐贼寇,抗魔于万人之先,诛魔于万军之前...........
何故今下为魔人所蛊,与魔人为伍,结党相营,又屠我苍生百万,实四海寒心,九州难容,故...........”
京安城很大,故有许多告示墙,东城门,西城门,南门北门,都有,甚至连天道学院门口,天道宫内,都有告示墙,所以这样一篇伐魔檄文,京安城百姓和各学院弟子,想不见都难。
益州之事,已过去数日,但益州之事,却未因此消停,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特别是点墨诸子在益州城屠杀数万之众,更是让天下百姓愤慨的同时,也为同道所不齿。心想被世人尊崇的几位先生,怎的忽然就成了刽子手、屠夫,难道真如檄文上所说,被魔人蛊惑,乱了心智,做出这等不齿之事来。
天道学院门口,一个个学院弟子拳头紧握,义愤填膺。
“如此暴虐无道,亏我之前还如此敬仰这些暴徒,真是瞎了陈某这双狗眼。”
旁边一学院弟子,想必是他同伴,见陈姓男子如此咬牙切齿,再想起传闻中的几位先生,道:“大彪,会不会弄错了,毕竟之前,我俩可是对几位先生有些了解的,且......”
言犹未尽,就被其旁另一人打断,只见他大怒道:“狗屁先生,黄通,再在张某跟前提这两个字,不要怪张某嘴下无情。”
陈大彪也怒目而来,道:“屠魔大会,可不是一人两人,而是数十万人见证,若是一人两人,亦或百人千人说谎,还可说误会了这几个魔头,如今道盟首肯,岳麓书院宣谕这伐魔檄文,此事还做的假?就算那些寻常百姓可以被收买,以此污蔑几位魔头,但栖霞寺、青云派以及南盟、剑冢这些大宗门能说谎?他们可是有实力维持自己观点的独立性。”
黄通讪讪道:“大彪,我也就随意说说而已,何故与我置气呢?对于几位先生......不,几位魔头的做法,我肯定也是不敢苟同的。”
张姓男子道:“何止不敢苟同,张某还要杀上擎天峰,屠了那魔女,顺便掀翻他擎天峰,平时高高在上,我等保持敬意也就算了,如此,与那畜生何异?”
闻此,一众学院弟子起哄道:“不错,杀上擎天峰,诛杀魔女。莫要以为他是圣人境,便可在世间为所欲为。”
陈大彪冷哼道:“益州这座英雄城,当年没被魔族杀光,如今却被自己人屠灭,说来还真是可笑。不错,正该如此,杀上擎天峰,诛杀魔女。”
学院门口,一时间群情激奋,有甚者,已是提剑向外,自城门而去。
说做便做,年轻人免不了一些血性,说要杀上擎天峰,便不能言而无信。
伐魔檄文,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也如雪花漫天,自京安城迅速向外,扩散在大陆各地。
.............
北河镇,荔园茶馆,只要不是深夜,这里就会聚集不少人,但今日,却人迹寥寥,甚至寥寥到只有数人。
数人中,乐一棋便是其一,只见他呷下一口茶,含笑向对面,那脸色难看的二蛮和麻狗两人,道:“都说近乡情怯,难道你们也有?不过想来,你们也没出来多少时日,对吧。”
二蛮道:“一棋,你真的就不担心?”
乐一棋噗嗤一笑,道:“难道担心他们就会消气?”
二蛮道:“这哪是消气,我看那些家伙是想杀了你。”
乐一棋道:“放心,他们还杀不了我。”
二蛮道:“我当然知道他们杀不了你,可是一路走来,这样的人实在太多.......”
麻狗道:“是啊,乐先生,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诸位先生还是小心为上。”
乐一棋道:“我晓得的。”
一招手,茶馆老板便行了来,乐一棋接着道:“这是我朋友,叫.......叫什么来着?”
见乐一棋抓耳挠腮的样子,茶馆老板颇为善解人意,道:“姓向名生,乐先生好像误会了一件事。”
乐一棋蹙眉道:“什么事?”
向生道:“向某并不是你朋友。”
乐一棋眉头一皱,直勾勾看向向生,道:“你是不是记错了,刚才我们.......”
向生道:“刚才向某不知阁下,现在阁下,向某已是知晓,所以我们便不再是朋友。”
乐一棋冷笑道:“一个价值千金的朋友,都要放弃?”
向生道:“不好意思,千金虽难得,但有些东西......是不能丢的。”
乐一棋道:“比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