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笑中,身后负着的重斧一抽,便被其持在手中。
众人却是眉头一皱,那斥候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那些人小的知道,并非魔族,而是猿族一脉。”
象族族长道:“猿族一脉?他们莫非想趁现在....我妖都后方起火,趁此机会,打劫一番?”
鹤族族长道:“有可能,这猿猴一族,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如今魔族兵临我妖都城下时出现,看来这来者,有些不善。”
端木望皱起的眉头,却展颜开来,道:“我看未必。”
牛族族长道:“大人为何如此说。”
端木望道:“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我狼族与猿族不睦,想必大家都知晓,但值此时刻,我却知道,猿族倾全族到此,并非与我等为敌的。所以诸位,稍整衣冠,随我去中门,迎接我妖都最重要的盟友,猿族一脉。”
妖都山脉外,飞雪漫天,落在千人头顶,皑皑一片。
猿族一脉,兴盛于猿圣,也衰败于猿圣,如今重回故地,有些心绪万千,特别是当首的向霸生,看着与自己同白头的妖都山脉,一阵感慨。
不时,他抬起的头,便垂了下来,与正中那道可容纳几只巨象并行的大门持平,并朝当首之人,端木望看去。
端木望领着一众妖都族长,也看向了他,一笑,道:“向兄,别来无恙。”
向霸生道:“端木望,你我不需如此客套,一来,这很虚伪,二来嘛,很没必要。”
牛族族长刚欲出列呵止,立马被端木望凌厉的眼神唬住,待牛族族长退后,那端木望重启笑颜,道:“倒的确如此,向兄今日到此,是为何意?莫不是要取我端木望项上人头,以报当年被逐之仇?”
向霸生叹息道:“时间真的可以改变许多东西,曾以为一生最重要的,此时回首来看,不过如此。以前觉得此地很冷,但经历了如此多以后,我却发现,我喜欢上了这里的冷,因为在世间任何地方,都没有此地的冷,来的亲切,来的温暖。”
越过向霸生,端木望看向其身后,那一众猿族子弟,笑道:“妖都大门,随时为向兄及猿圣一族大开,毕竟猿圣,不仅是为我狼族英雄,也是我妖都英雄,少了猿族的妖都,本就不再完整。”
向霸生道:“端木望,你不用如此拉拢我等,老实说,这次向某回来,并不是要听命于你的。”
牛族族长喝道:“那你回来干嘛,看我妖都在魔族面前吃瘪吗?”
端木望冷厉一眼,将他瞪了回去,再展颜来,看向向霸生。
只见那向霸生,根本不看牛族族长,道:“我在想,若要死的话,死在什么地方都不好,唯有这妖都山脉,在我整个猿族看来,才是最好的葬身之所,所以我便携全族子弟,到了此处。”
端木望点头道:“我们或许有观点不同,但这点,却不谋而合,在下也认为,这是最好的葬身之所,向兄,风雪是用来欣赏的,可非用来受罪的,请。”
言毕,单手一引,向霸生便携着数千猿族子弟,向大门内行去。
唯有牛族族长,极为不服。
说来就很奇怪,像牛族族长这种,绝对适合做朋友,而像向霸生这种,在危难时刻伸出援手的,也适合做朋友,但有时候,两人却偏偏不对付,
然而缘分就是如此奇妙,有些人,终是会走到一起,比如一场酒局,一场战役。两人在人生尽头,终是成了最好的朋友,就是那种在临死关头,突然涌出相见恨晚的那种朋友。
正如端木望所说,风雪是用来欣赏,不是用来受罪的,但有些人,却在通往妖都山脉的道上,欣赏着这受罪的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徐徐向山中行去。
且这样之人,不是一人,还有许多,那连山城沦陷的消息,很快传遍大江南北,而大江南北,总是会有一些热血的侠义之士。
与向霸生不同,他们不远万里到此,头上顶着的,却是不熟悉的风雪。
唯独与向霸生相同的点,便是前来这北地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