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太阳把每一丝光亮和热能毫不留情的喷洒在这片雪色的沙滩上,空气中翻滚的热浪在大片大片的黑色帐篷之间不断蒸腾,一个6米高的祭台如海市蜃楼般突兀的立在最中央。
身穿红色长袍的老头伛偻着站在祭台上,灰白色的头发编成两条辫子垂至胸口。他干枯的手握着一根骷髅头短杖,缓缓的走向祭台边缘,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祭台的下方。
祭台下的广场中间立着9根柱子,每根柱子上都捆着一个人,这些人的服饰全都是坎袖下摆至脚踝的麻布衣,唯一不同的是这其中只有一个女性,而且还是小孩儿。
四周已经围满了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全都上身赤裸、下面由两张布片来进行遮挡,他们既虔诚又敬畏的仰望着祭台,安静的等待着……
祭台上的老头慢慢的抬起握着短杖的手臂,开口时的嗓音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似的嘶哑,“感谢天神赐予臧狼的战利品,臧狼的族人们将用跳动的血肉来祭献。”
老头高举短杖低声呢喃,顶端的骷髅头骨中漆黑空洞的双眼霎时燃起了两簇紫色的火焰,火焰在黑洼中不停的徘徊,犹如两条蓄势待发的困兽,随着老头挥舞的手臂直接撞破牢笼向广场中央的火堆冲去,跳动的火焰顿时喷涌而升化作两条相互交缠的巨蟒掀起一片紫色的火浪。
“祭天神!祭天神!祭天神……”
火浪掀起时所有人都高举双臂齐声呐喊,震天的吼叫和蒸腾的热浪一同直冲云霄。
这时胸口有两道疤的人手握短刀走到其中的一个柱子前,上面捆着的正是他的战利品。
唐芭一睁开眼就看到这样的场面:四周围满了密密麻麻跳脚高吼的野人,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股怪异的兴奋,目光狂热的恨不得直接冲上来生吞了她;和她一样被捆在柱子上的人前身淌满了鲜血,胸口处已经空无一物;两道疤舔舐着刀刃上的血迹,还在跳动的心脏被他扔向猛烈的火浪之中——
唐芭懵了!
她是生活在21世纪的文明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她清楚自己是重生了,却不清楚自己到底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是她没经历过甚至连见都没见过的。
身边接二连三的惨叫和震天响的欢呼根本没法让她思考,她惊惧的看着一个个心脏被扔到火堆中,拼命的咽下含在嘴里的尖叫,这血腥到令人作呕的场面另她止不住的颤栗。
她知道马上就到自己了。
果然,那个浑身毛发茂密到连样貌都看不出的野人拎着短刀一步步的向她走来。
唐芭再也忍不住,发泄似的尖叫和无措的挣扎着,她害怕了,当时遇难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口中也语无伦次起来:“别杀我,这是哪儿,我不认识你,我谁都不认识,求你了别杀我……”
没想到毛头人真的没动手,转而看向祭台。这一突发变故也让现场的欢呼声渐渐弱了下来。
唐芭这才注意到高台上的老头,也是这里唯一穿着衣服的人。也许是因为对方的衣着,也许是因为对方的年龄,她的心里涌出一股生还的希望。她用尽全力高喊出声:“老爷爷救救我,求您了,救救我——”
现场瞬时一静!
祭台上的老头摆了下手,毛头人明显顿了一下才开始给唐芭松绑。唐芭松了口气,终于遇到个可以沟通的人,而不是二话不说直接就用暴力的野蛮人。
可以自由活动的唐芭只觉得浑身酸痛,但她现在根本顾不得,乖巧的跟着毛头人向高台走去,就在她正迈上台阶的时候,毛头人一边高喝一边粗鲁的把她拽了下来,唐芭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正好错过了正从高台走下来的老头眼里闪过的一丝诡异。
正要表达不满的唐芭突然心中一悸,条件反射的看向已经走到面前的老头开始犯嘀咕,她怎么感觉事情不会向她想的那样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