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不见,你长大了。
我看到他俩的表情变成微笑,我摸着头说,都多少年了,总不能一直那么小吧。
姥爷和亲生父亲在我很小就相继去世,小时候最喜欢缠着姥爷陪我。
我胆怯的说,你们不是去世了吗?
太想念你们,过来看看。
我见他们站起来,飘着往屋外离去,茶几、凳子视若无物,毫无障碍的离开。
晓宸你要好好长大,我们走了……
后面再说什么,我却听不到了。
我想要下床追他们,可身体受限让我动弹不得,我想说话,声带如同有异物,发不出声音。渐渐的,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次日醒来,我呆呆的看天花板,清晰的记得昨天晚上他们有来过。
难道是梦?
可也太真实了,我看着沙发空无一人,这梦是什么意思。
洗漱完从卫生间走出,看到老妈提着菜走进来,我帮她把菜放到厨房,看了眼卧室。
“老妈,昨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把昨天梦见的事情告诉她。见老妈沉思的表情,正要说话,听到了老妈说了一句。
我昨天晚上也梦到了,不过他俩是坐在床沿。
我问还有呢?
老妈摇了摇头,说我记得他们说了什么话,不过现在已经想不起来。
这事就有意思了,昨天晚上我跟老妈同时梦到我的生父和姥爷。我想了想,昨天生父和姥爷说的话我还记得,随然跟老妈说起,她听后说别害怕,他们不会害你,年三十多烧点纸祭给他们。
我点头说会的。
昨天的梦真实的不像话,我清晰的看到他们,为什么会来找我,而且还“拜访”老妈,仅仅是因为想念么,我无从得知。
自认是唯物主义者,经历昨天夜晚,我对人生观有了变化,有些事,当真细思则恐。
愿逝去的人在另一个国度,一切安好。
那天夜晚后,我再也没梦见他们,日子恢复平静。很快,迎来了期末考试。
教室里,班头梳着他特有的大背头,在讲台说:“同学们,明天考试,预祝各位考个好成绩,3月开学,学校会对想参加工作的学生,给予实习机会。所以请大家重视本次考试,这次成绩将影响你们下学期是否顺利实习,当然,继续在学校学习的同学,不受影响。”
下课铃响,班头离开教室,我们凑在一起,问彼此之间的打算。我说会继续上学,现在还小,不想这么早参加工作,你们呢?
见大家心事重重,杨涛说想那么多干嘛,先把年先过了,这一天天的。他的话惹得大家笑声连连,是啊,先把年过了。
考试结束,等成绩单这几天,王瑞扣传呼,我到东门找他。“张晓宸,我决定下学期不上了,年后去大姨那帮忙。”
我说自己的路别人没办法左右,你喜欢就好。
王瑞说他们班现在上学不到15人,学校有意将两个班并在一起,这种教学方式,他不愿意在上。这种环境挺能理解,换做是我,也会考虑离开。
我们出去,从东门走到东南城角,我跟他说前阵子交了个女朋头,不过不到俩月分手了。他问怎么回事?我从头到尾给他讲起,他听后愤愤的说:“咋不把那货打残,起码把他老二废了。”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要不是大叔在,我能杀个三进三出?说的跟玩儿似得。
王瑞陪我走到公交站,我们在车站旁买了几个包子。我说这家小店开了好几年了,味道价格都没怎么变。他咬了一口,好多人都是大老远跑来吃嘞,比如你。
去你的。
几天以后,我去学校领成绩单,专业课和语文没什么问题,其他主课略有提升,我问他们考的怎么样,专业课全部OK。
我们一起走出学校,相约年后再见,我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大街上行人越来越少。
年,快到了。
大年三十,老妈从道北回来,昨天她在姥姥家忙到现在,中午吃的是从姥姥家拿回的丸子。我喝了一口汤,问几点去烧纸?
老妈说:“晚上吃完饭就烧。”
是夜,继父在家洗碗,我跟老妈拿着烧纸,朝家属院外面走去。
我蹲在地上,把一沓沓烧纸整好,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逝去的亲人,明天就过年,给你们烧点纸好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