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是让她回心转意,而是我要尽快找到一份工作,攒到一万块。想通这一点,我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早上醒来,当初辞职的自信回到我身上,整理完内务,到小院点燃一根烟,找工作不能太挑,这世上没有一口吃个胖子的好事,脚踏实地,利用之前的微弱经验,匹配一份合适的工作。
重新定位后,我打开电脑进招聘网站,把自己能做的工作投了个遍。这回在有差不离的工作,一定不会挑肥拣瘦。
原本沉下心准备投入下一份工作,一个电话打破了我的规划。
下午在论坛翻看投递岗位经验之谈,一旁的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许久不联系的姑姑打来电话。从过年到现在,自己的事也多,没有在去一次奶奶家,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哭腔。
晓宸,你奶摔倒昏迷了,赶快来人民医院。
什么,奶奶昏迷了?
我全身如过电一般,老妈问我怎么了?我说姑姑刚打电话,哭着说奶奶昏迷现在送到医院。
我以最快速度去红砖房换衣服,老妈衣服都不换,拎着包跟我出门。我们站在路边打了半天车,终于有一辆空车开了过来。
师傅,人民医院,请开快一点。
司机看我们焦急的表情,话不多说一脚油门向南驶去,40分钟后,我们抵达医院。
我给司机道声谢,留下老妈付钱,一路小跑进医院大厅,问咨询台手术室怎么走,得到信息后,撒腿就跑。
奶奶,我来了。
当我跑到手术室准备进去,一位医生拦住我,“手术室内,闲人一律止步。”
我连说带比划,“奶奶刚被送到这,我是她孙子,让我进去看一下。”
医生皱了皱眉头,里面现在做手术的是一位男士,你是不是来错医院了。
慌则乱。
我深呼吸,试着让情绪稳定,正要在解释时,身后有人叫我名字,回头一看,见是郝琦。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看他手上拿着一沓单子,问奶奶呢?
他不悲不喜的说:“你奶已经推到病房。”
我捏紧拳头,多一个字不说,少一个字不提,这就是郝琦。从小到大我都讨厌他的做派,现在长大,越发如此。
我眯着眼睛,问几号病房?
他从我身边走过,幽幽的说5号。
我不再理会,奔跑着到病房,看见姑姑和虎虎站在病房外,眼圈红红的,我打声招呼问奶奶怎么样?姑姑悲伤的指着里面,没醒。
犹如晴天霹雳,我无声的流着泪,淡淡的说我能进去么。得到同意后,我手放在门把上,用胳膊擦掉眼泪,开门而进。
病房不大,直对着赫然一张病床,上面用氧气罩供氧的人,正是奶奶。
我向前走了两步,几个月不见怎么会成这样,我扑通跪在地上,低着头眼泪像断线的风筝,不要钱似得狂流。
晓宸,奶奶给你包饺子吃。
晓宸,你爸不在了,以后你要跟你妈相依为命,好好听你妈话。
晓宸,别乱花钱,奶奶啥都不缺,只要你来看我就中。
晓宸,赶快谈个女朋友领回来我看看,奶奶还想有生之年,能抱上重孙子。
晓宸……
内心最后一根稻草压上,我放声大哭,奶奶你醒醒,晓宸来看你了。你不是让我找女朋友吗,我已经找到,你怎么睡着了,奶奶,我给你磕头,你快点醒过来啊。
我重重的磕在地上,一连磕了十几个,耳朵嗡嗡作响。直到有人拉扯,我才从恍惚中清醒。
晓宸,不要这样,你奶是脑溢血,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我沮丧的看着姑姑,定定的跪在地上。“姑,我想跟奶奶待一会,行吗?”
姑姑对虎虎使了个眼色,她们退到门外,我就一直跪着。
啪。
我用力扇自己一个耳光,为什么不抽时间去家里看奶奶?
奶奶,我错了。
我站起来走到床边,愣愣的看着她布满老年斑慈祥的脸庞,对奶奶深深的鞠了三次躬。每鞠一次,我心里默念快好起来,三躬鞠完,我转身离开病房。
哭泣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眼下最重要,是大夫怎么跟姑姑她们说的,什么时候能好,应该注意什么。
出来后我见老妈也在,我俩前后脚进出,我问姑姑,奶奶好端端的,怎么就脑溢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