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灭烟头,望着家属院大门方向,老王家的亲戚正往这边走来。
他们进屋好是一番热闹,闲聊几句,于梓晴把准备好的围巾一一拿出,用薄礼打开陌生的温度。
晓宸这媳妇有眼光,围巾挺好看。
晓宸算是长大了,从外地回来,还知道给我们带来礼物。
小晴,以后不用这么破费,你们年轻人在外面开销大,多攒点钱给自己花。
我眯眼看着于梓晴跟他们聊天,内心轻叹一声,她算是融入这些亲戚的世界。我起身下楼,把买的一条上海牌香烟拿上来,给小舅他们一人散了一盒。
“小舅,你路子广,回上海的票我还没买,坐飞机太贵,帮忙托人买两张火车票呗。”
小舅接过香烟,问什么时候走?我摸了摸鼻子,说初六吧,回上海休整一天,初八上班。他点点头,说你不管了,买好我让毛毛给你送过来,我道声谢,说买好我把钱给毛毛,小舅笑着摆摆手,没有接话。
见大人们享受着年的味道,没有人把眼光注意到这边,我轻舒一口气,转身拍了拍他的大腿,“好久不见,毛毛。”
“哥,好久不见。”
在我们离开西安时,毛毛作为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孩,能给我1000块钱作为经费,这种友情,是很难拿语言形容出来。
姥姥租住不大的房间,被我们挤得满满当当。中午吃罢饭,我裹着黄色的冲锋衣,跟大人们告罪一声,带着于梓晴和毛毛,往文景公园走去。
路上,毛毛说:“可憋死我了,看到他们假惺惺的说话,真是够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那要不怎么样,过年大人们不都是各种比么,原来咱们上学,比孩子的学分,现在咱们工作,比各自的收入。如果没有这些话题,他们聚在一起一天,还不把他们憋出事来。”
毛毛摆摆手说:“不聊这些,哥,你们什么时候摆酒席呀,什么时候彻底回来呀?”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昨天回来,你姑的态度有很大改变,我在上海在工作段时间,攒够婚礼需要支出的费用,找个合适的时间就回来。”
他激动的晃我胳膊,欣喜的说:“那摆完酒席,还去上海吗?”
我笑了一声,拉着于梓晴的手,“西安才是我的家,既然矛盾解除,那就不去了。”
在文景公园跟毛毛谈心聊日常,他告诉我五龙汤小区后面新楼,去年国庆过后就拆了,现在他们家租在红旗厂后面老多层小区,离17路、618路公交车终点站只隔了条马路。
我问工作和感情如何?
他摆摆手说:“还是单身一人,在厂里做事,怎么能找到女朋友。等年过完,干着找着吧,找一份年轻人多一些的工作,要不整天在厂里跟大叔、大妈做事,人没老心都老了。”
晚上送走亲戚们,我掏出手机犹豫一番,拨出一串熟悉的号码。
“姑,我回来了,明天去你那拜年。”
离开西安前,姑姑答应帮我弄仁厚庄房子的事,昨天听老妈说,那边小区盖的很快,要不了一年,新楼盘顶就能封。
挂掉电话,于梓晴走到我身边,说老公,明天去和平花园找你姑吗?
我点点头,“对,找她,不过不去和平花园,她在坡下面,八仙庵。”
于梓晴拉着我的手,说刚才抽空给姐姐打电话,她们去户县姐夫家还没回来,估计最快也是初三了。我溺爱的顺了下她的头发,初三去姐姐家拜年。
初二一早,我跟老妈打声招呼,她说要接待纺织城舅爷他们一家,就不跟我去见姑姑。我点点头,带着于梓晴离开家属院。
能去才鬼了,当初奶奶住院做事那么差,估计近一年她们也没见过。
一个多小时后,我提着四样礼,站在新八仙庵古玩城门口,抬头看着不算新的楼盘,对于梓晴说:“上去吧,见见我这个亲戚。”
敲门进去,我把四样礼放下,说姑姑新年好。她回应我,说先坐一下,昨天打麻将回来太晚,给你们倒点水喝。
我和于梓晴坐在沙发上,眯眼打量这个房间。第一次来这里,比他们住的和平花园,面积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姑父在床上震天如雷般打呼,我拿起茶几上盘子里的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递给于梓晴,先吃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