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拿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玻璃杯走来,我站起身接住,放在茶几上说:“别忙了,介绍一下,她是我媳妇,于梓晴。”
于梓晴把围巾拿出来,说这是在上海买的,姑姑夸赞长大了,懂得人情世故。她跟于梓晴浅聊几句,我问郝琦和虎虎呢?她说郝琦在楼下监控室,虎虎跟他同学不知在那野着呢。
我点点头,跟姑姑聊着有的没得,直到中午吃完饭,双方也没有往仁厚庄房子上聊。
离开八仙庵,于梓晴说:“你姑什么情况呀,怎么拿着你的房子,往这个话题说都不说一句。”
我耸耸肩说:“有什么办法,原来奶奶在世,过年的吃食跟前两天一样满满一桌,看现在寒酸的,六个菜都上不满。老人离世人心会散,这就注定下面的人聚不在一起,一个人经历些事物,终归是会变得,她既然不说,我们何必多问呢。”
这个世界上,最脏的是人心。我隐约觉得,仁厚庄的房子,怕是有猫腻了。
于梓晴挽着我的胳膊,“老公,反正我不管,以后不论你去哪我都跟在你身边。你挣得多呢,我就多花点,你挣得少呢,我就少花点,总之,有你的地方,才是我于梓晴的家。”
我轻刮她的翘鼻,调皮。
下午带于梓晴在东大街逛了下,接到毛毛电话,说票买上了,晚上来送。挂掉电话,于梓晴说小舅这人,办事效率可真快。
我们坐车回北郊,晚上等到毛毛,看到火车票上的信息,我愣住了。
无座票。
我苦笑着看毛毛,他无辜的说道:“哥,我爸说过年火车票太紧张,只能买到这个。”
我拍拍他,“没事,真要做这趟,我跟你嫂子要凌晨去赶火车。”
票面上显示19号1点多时间,这可不是凌晨要走。我把火车票递给于梓晴让收好,从兜里拿出500块钱,“毛毛,把钱给你爸带回去,辛苦了。”
他挣扎一番放弃,把钱塞到口袋里,聊了一会儿,我说:“时间不早了,回吧,等过两天再聊。”
送他上出租车,我摸出一根烟点燃,无座、凌晨,伤脑筋。
次日早上,于梓晴拿上最后一条围巾,提着昨日在东大街给雷昕钰买的衣服,我跟老妈说去十五局,推门便跟她往家属院走去。
“姐,我们回来了。”
姐姐开门把我俩让进来,我将四样礼放到厨房,看到雷昕钰围着于梓晴转个不停,我笑着说:“梓晴,不到一年没见雷昕钰,她可真想你。”
小人拉着于梓晴的手,说高高的小姨夫,我也想你呀,有没有给我买什么好东西呀。
我们哈哈大笑,“你小姨提的袋子,里面有你的新衣服,快打开试试漂亮不。”
中午吃饭时,于梓晴说:“姐夫,我们买的回上海的火车票车次不好,你老出差,能不能想想办法买个车票?”
姐夫说行呀,你们几号走?于梓晴说出时间应下,我瞄了眼姐夫,这都没几天了,靠谱不。
晚上在同院她姨家吃饭,见到表哥他们,年纪相仿聊天比较轻松,我们聊到很晚才离开。
院子里,雷昕钰拉着于梓晴,闹着不让回去,于梓晴没办法看我。我笑了笑,难得回来一趟,在姐姐家住一晚呗。
晚上我挤在于梓晴曾经住的单人床上,搂着她说:“明天我去见下老王,你跟姐姐好好聊聊。”她在我唇上吻了一下,轻声说好。
第二天吃完早餐,我在楼道抽烟,给老王打电话,那边慵懒的喂了一声,我吐出一口烟气,说瓜老王,我回来了,见上一面。
那边再三确认不假,激动的说你小子回来这么久才见我,得是没把兄弟放心里。我说怎么会,这不是过年么,该走的亲戚要走一圈,行了,一小时后到你家,见面聊。
大年初四,我独自一人踱步往东门走去,在东关南街见到杨涛边走边打电话,我张了张嘴没说话,他没有看见我,点燃一根烟吐出烟气,也罢。
搭话,也不知说什么。
到老王家,他用力抓着我的胳膊,“张晓宸,大半年没见,恁娘的还记得兄弟。”
我从兜里摸出一包上海牌香烟,“拿去抽,瓜样子。”
许久未见,他一开口就回到原来,兄弟之间没有任何隔阂,三两句他嘴上不把门,开起车来溜得很。
这小子依旧跑出租,我把跟毛毛聊的打算与他说起,老王说赶紧回来,这一天天的你倒是弄啥嘞,结个婚这么难怅。在他家一直聊到吃完饭,我起身说行了,见你四肢健全我很放心,老大不小的人了,赶紧找个女朋友吧,走了。
老王把我送下楼,我双手插袋,去十五局接于梓晴,回来这几天,不能让老妈说闲话,要回家了。
晚上在屋一家人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姥姥有说有笑的样子,看来当初生产村小区拆迁一事,姥姥已经走出来。起码这几天观察,老人家在这里租住房子挺满意。
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我揉了揉眼睛看手机,9点20。推了下于梓晴,你电话在响,看是谁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