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宁静,但这对于沈毅清来说并非什么好兆头,因为他不知道孙先生下一次开口是不是就是要他的命。
过了约莫十分钟,沈毅清额上的冷汗已经汇流到了下巴,不住地滴落地上,但他甚至不敢抬手去擦,只让它继续流淌着。
“你知道吗,我现在很生气。”良久之后,孙先生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依旧是那样平淡如水,不着任何情感。
但就是这听不出喜怒的话语让沈毅清身子猛烈一震,双腿甚至都开始打起摆子来。
“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们原本相爱,但她是大家族的小姐,而我当时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还是个穷小子,和她的地位可以说是天差地别。本来我们约好私奔,但是到了那天却出现了意外,我被她的家人一路追杀,最后掉到了海里,所幸后来被人所救,我也就颠沛流离来到了米国。通过我一步步的努力我现在终于有了现在的这番成就,我想回去找她,告诉她和她的家人,我已经有足够的实力成为她的男人了,我拥有比她家族更丰厚的财富,也有更强大的实力。”孙先生眼神飘忽似是怀念地说着,说到最后还激动地吼了出来。
“但是现在!”孙先生说,“这个臭表子竟然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要知道,当初我们恋爱的时候可是连嘴都没亲过,她竟然和别的男人上了广木。而且看这女孩的年龄怎么也得有十七八岁吧,我也只不过消失了十八年,也就是说这个表子在我离开之后没多久就投进别的男人的怀抱,她怎么能这样!她背叛了我!”孙先生双眼赤红宛如野兽,站起身锤击着书桌,口中喘着粗气,几近咆哮地嘶吼道。
而站在他跟前的沈毅清则是身子抖如筛糠,似乎站在他身前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饿狼,随时都会扑上来啃食自己。
过了很久,孙先生的气息才逐渐平和下来。
“这件事埋藏在我心里十八年了,这些年我活的都非常压抑痛苦,如今说出来,感觉也好受点了。现在你知道了这些,有什么想说的吗?”看着沈毅清,孙先生问道。
“求孙先生不要杀我。”沈毅清猛地跪倒在地大声哭喊道,一个人将埋藏在心底这么多年的秘密告诉另一个人,通常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对这个人极其信任,愿意将秘密共享给他。第二,他能保证这个人不会将他的秘密告诉给第三个人,而死人,往往是最守口如瓶的。沈毅清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得到孙先生百分百的信任,那么他如今告诉了自己这么多事,摆在自己面前的,可能只有死亡这么一条路了。
“可是你知道的太多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孙先生语气阴沉,看着沈毅清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我知道,但是我会守口如瓶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求孙先生饶我一命。”沈毅清不断地磕着头哭天喊地道。
突然,他脑内灵光一闪,止住了眼泪大声喊道:“孙先生,我活着还能为您创造价值,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