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槿洛一路到了师尊的院子,果然看见师尊的好友在挑选好看的花朵准备泡茶。
那黑衣男子挑挑拣拣看了许久,侍女提着的篮子里却没曾加多少花朵。
“华前辈。”
寒槿洛抱拳问候。
黑衣男子直起身子微笑点头,然后低头嗅了嗅开得最艳丽的那朵花伸手摘下。
“来见你师尊?”
“是。”
那人将手里的花朵小心翼翼的放进篮子里,眉眼带笑。
听见寒槿洛应了一声是,头也没抬的挥挥手道:“他在里面下棋呢,你自己去吧!”
“多谢前辈。”
寒槿洛恭谨的弯腰,然后抬脚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红衣男子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棋盘上局势瞬息万变,寒槿洛不敢打扰,静悄悄的站着。
“唉!”
不知过了多久,红衣男子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黑子。
寒槿洛见状,立马趁机出声喊了一声:“师尊。”
红衣男子单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听到寒槿洛的声音注意到了不知等了多久的弟子,于是招招手头疼的开口道:“槿洛啊,你来的正好,不如你来看看,这棋要如何破?”
寒槿洛闻言上前几步,盯着棋局看了半晌,眉头皱的死紧。
片刻后摇摇头道:“弟子不知。这局太过复杂,弟子棋艺不如师尊,实在看不透。”
红衣男子敲了敲棋盘,沉吟不语,只是还是不甘心的望着棋盘,似乎对破局十分在意。
寒槿洛想了想,提议道:“不如……叫华前辈来看看?”
“他?”红衣男子眉头皱的更紧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他就一臭棋篓子,棋艺还不如你呢,叫他来看什么看,糟蹋了我的局。”
寒槿洛可不敢跟着师尊吐槽华前辈,只好干巴巴的笑了几声算是应和。
红衣男子吐槽完才发现弟子还站着,像是有话要说。
“什么事?”
“弟子是想问问去五湖城的行程。”
“行程你自己定就好,只要在端午之前到达就可。”红衣男子不以为意,视线继续转向了他的棋盘。
寒槿洛应是,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道:“不知能否带上乌云然。”
红衣男子手一顿,然后头也不抬的拒绝:“不能。”
“弟子明白了。”
寒槿洛行礼告退。
…………
…………
“乌云然呢?”
红衣男子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门口问旁边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侍从。
侍从看着面无表情的城主,咽了咽口水抖着声音道:“想来,乌公子是偷偷藏在行礼里,跟着两位小公子去五湖城了。”
红衣男子看着侍从,忍着气道:“之前怎么吩咐你们的?”
我当然知道他是偷偷溜了,还用你来再告诉我一遍?
侍从缩了缩脑袋,小声嘀咕:“乌公子轻功卓绝,城主府里的下人哪能看的住他。”
抬头看到城主黑如锅底的脸色,侍从一惊,立马站直了提议道:“不如叫人将乌公子截住送回来?”
红衣男子眼前一黑,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咬牙切齿的盯着侍从道:“这人都出去了,还是能截的回来的吗?”
不能生气,不能跟蠢货生气,生气容易老……
“那……那要如何是好?”
被敬爱的城主大人骂蠢货的侍从小心的觊视着城主,声音说不出的虚。
红衣男子甩袖转身望了望天边无边无际的云,皱了皱眉吩咐道:“吩咐下去,叫沿路的人注意一下,确保他们三人的安全。”
“是。”侍从应了一声,飞快的跑走了,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一样。
红衣男子憋气的望着侍从的背影。
“阿殷。”
红衣男子转身,瞥了瞥面前之人手里的海棠,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道:“你何时来的?”
“刚才。”
那人抖了抖衣摆上沾染的露珠,笑着解释道。
红衣男子转身背对着黑衣男子,望着被风吹起的绫罗幽幽道:“修罗,起风了。”
黑衣男子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叹息一声。
“是啊,起风了。”
“不知这烹茶煮酒的日子还能逍遥多久……”
红衣男子身影一顿,心里什么感叹都没了。
我一点儿也不想喝你的茶,谢谢!
…………
…………
寒槿洛寒槿溪两个师兄弟从寒衣城出发一路走官道,傍晚时分到了一处小县城休整。
“把东西都搬进去,小心些。”
寒槿洛和师弟站在马车旁指挥着侍从把马车上的东西搬进客栈。
过路的行人偶尔投来贪婪的目光,注意到马车上的海棠花标志又纷纷收起了自己的贪婪。
谁不知道海棠花标志代表着寒衣城,寒衣城城主是个好相与的角色吗?
敢抢他的东西,又不是活腻了。
别看寒衣公子整日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其实都是假象,那可是个狠起来能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家伙。
寒衣城刚建立那会儿,还真有自认为胆子大的家伙仗着自己武功高截了寒衣城的货物,结果消息一传回寒衣城,寒衣城的追杀令就出来了。
不仅如此,由于这人隐藏的功夫颇好,寒衣公子亲自出手追到天涯海角将人抓住废了武功压回寒衣城。
从此,此人就消失在了武林之中。
那人还仗着自己武功高才敢截,他们有啥?
他们若是敢出手,还没等寒衣城的追杀令出来,他们在现场估计就凉了,更别说惊动寒衣公子。
所以,眼红归眼红,他们可不敢靠近。
不仅不敢靠近,还得绕着走。
寒槿洛抱着剑,突然神情严肃下来,看了看冷冰冰的槿溪,抬脚走向一个红色木箱。
这个箱子……当时清点的时候好像没有见过啊!
遗漏了?
不可能。
这里面装的什么?
寒槿洛想着,伸手摸上了木箱,里面若有若无的气息让寒槿洛有些摸不准。
“乌云然。”
寒槿溪表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他走到师兄身后侧方看了看木箱笃定的道。
“什么?”
寒槿洛诧异的看了一眼寒槿溪,再次望向木箱的视线带上了恼怒。
他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当然没有怀疑,他说里面的人是乌云然,那么就一定是乌云然。
这个……这个小痞子二流子小流氓,真是……气死他了!
寒槿洛胸脯气的起起伏伏,看着木箱的目光相当不善。
寒槿溪看了看盛怒的师兄,默默的后腿了一步。
本来正打算来搬木箱的下人看到大公子的样子,也不敢再往前了,面面相觑后也跟着二公子默默退远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这个箱子怎么了,但是看大公子的样子……还是离远一点吧,免得血溅身上。
很难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