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广恩感激地抱拳一揖,嘴里赶紧又道:
“绵侯,但我这伤情却也的确是有些碍事,如果可以的话,还请绵侯向权将军美言两句,将唐通部分一支过来增援一下。”
“你也知道,当年唐通也与吴三桂共事多年,他和他的人马对吴三桂和关宁铁骑战法与行事也都十分谙熟于心。”
唐通军被关宁铁骑吴六郡部偷袭得手,全军尽墨,现在还被李自成当做军事机密压在手里秘而未宣,怕得就是军心动荡。而且唐通本人至今下落不明,在整个大顺军高层也没有几人知晓。
作为深知内幕的少数几个人之一,袁宗第自然不能实言相告,只好含糊其辞道:
“唐通部八千兵马,乃是闯王提前派出的信使,出来久矣,关隘重重,粮草难以为继,现在整个大军几乎弹尽粮绝,人困马乏,亟需休整。”
“这样一支疲惫之师,即使能派过来,对你也是于事无补,反而是累赘!”
白广恩听了,马上眼珠子一转道:
“绵侯,听说泽侯比唐通部还要更早一些,就被闯王派到了关宁一线潜伏至今。”
“现在大战在即,泽侯智勇双全,又是养精蓄锐,他那一万二千兵马总是生猛之师吧,可否提请权将军调配一二?”
看到白广恩流血不止,一向生猛的他如今不断软言相求,袁宗第生出一丝恻隐之心,只好点头道:
“泽侯乃是从前掌管中吉营的把头,中吉营又是制衡中枢最早的军制——中吉营、左幅营、右翼营、先锋营和后劲营的营首,几乎与权将军平起平坐。即便是现在,汝侯权将军有事支派,他与泽侯也多是以商量的口吻为先。”
“嗯,此事我只能帮你传话,最后成不成,恐怕最后还得是闯王说了算!”
袁宗第是大顺军里面少有的醇厚之人,性子最为绵柔,而且极少参与内部派系争斗。
白广恩听了,急忙抱拳致谢道:
“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绵侯才是!”
袁宗第摆摆手,翻身上马,在百多个亲兵簇拥下打马而去。
这时,外出寻觅游医和民间圣手的夜不收和多路侦骑、探马也都纷纷赶回,候在一旁,惴惴不安地望着白广恩。
见袁宗第已走,白广恩两大心腹田守一、胡君贵赶紧上前报道:
“伯爷,吉人果然自有天相,外出寻医侦骑在大河上游顺河段一处林子,巧遇一个走方郎中,说他不仅是杏林世家,而且还会一手久已失传了的华佗以麻沸散、开膛缝合术的神技,可为伯爷疗伤。”
白广恩听了,顿时精神大振,嘴里喜道:
“太好了,快快将神医请来,倘若真是神乎其技,本伯当场赏他真金白银!”
胡君贵、田守一对视一眼,为难道:
“伯爷,大凡身怀绝技之人都行事乖僻,那神医说求医问药,重在一个求字。若要他出手救治,非伤者本人亲往方可。”
白广恩痛苦不堪,当即怒道:
“那还啰嗦什么,赶紧点齐亲兵营,另外再多带八百轻骑,速速赶去就是。”
“奶奶的,大河又不是天遥地远,上游顺河也不过是多走几十里地,有何为难的。走走走,快快将本伯医好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