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易凡的脸开始模糊,耳边竟不由自主响起裴恺的歌声:
“总算是流干了眼泪,总算习惯了残忍;太阳每天都照常升起,在烂醉的清晨;像早前的天真梦想,被时光损毁;再没什么能让我下跪,我们笑着灰飞烟灭……”
今晚他在酒吧里和我一起演唱的,《傲慢的上校》!
“人如鸿『毛』,命若野草,无可救『药』,卑贱又骄傲。无所期待,无可乞讨,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
命运如刀,可我拿什么来领教?
又一波热泪涌出眼眶……
也许是动了恻隐之心,暴君突然破天荒的终止侵略。只见他故作爱怜的轻抚我脸庞,帮我拭去泪水。
“夏落,你不是床奴,你是我易凡的女人!”
好一句温柔又坚定的话,可再也入不了我的法眼。耳朵自动屏蔽他的话,闭上泪眼不看他。
“给次机会,让我好好对你,可以吗?”易凡温柔的语气透着无限懊悔,双唇在我唇间摩挲。
“……”
“让我们重新……重新爱一次,好吗?”他说着,一颗泪滴落在我脸上。
可我依旧无动于衷,不回答,没任何反应。
“你的身体是我的,每一处领地都是我的。”他声音哽咽得厉害,双唇夹杂着热泪轻轻吻上来,抽噎道,“你的唇是我的,怎能……怎能让其他男人咬着?”
“……”我仍然没有回应,呆呆似具死尸。
“你们在宿舍楼下接吻,可我看到的不是你和裴恺。而是你和另一个男人,一个不是易凡的男人。”
“……”
夏落毫无反应,没必要再倾诉下去了。
易凡苦笑一声自嘲,翻个身侧躺到我旁边,将我整个人搂入怀,竟自我欺骗的说着:
“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再伤害你。睡吧,我抱着你,永远都抱着你睡。”
我不再反抗,也不再哀求他解开手铐,意志力已被摧毁,脑子里混混沌沌。
就这么昏昏睡去了,易凡几时为我解开的手铐?
我也不知道。
……
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
城市的另一边,高档公寓“御府观澜”小区,倪梓皓的私人公寓里,柳叶为他的伤口敷完『药』后,又下楼给他买了夜宵,照顾得无微不至。
其实倪家也住在“倪氏.泊公馆”的别墅区,但自一年前倪大肠娶了儿子的中学老师沈云蓉后,倪梓皓就搬出那个家,在“御府观澜”小区买了这套单身公寓,独居。
倪大肠一直以为儿子过不了“病故生母”的那道坎,却不知沈云蓉是倪梓皓的初恋!
这是倪梓皓的secret,世上只有易凡知道,所以他们的酒吧才会取名“secret”。
可易凡的secret是夏落,倪梓皓却不知。
“我去,你不会轻点啊?!”公寓里,倪梓皓埋怨着正在给他换『药』擦伤口的女人。
柳叶气嘟嘟把『药』品一放,“要么你自己来?”
倪梓皓最见不得别人冲他甩脸子,尤其是女人!
“老子又没请你来?!少特么冲我发火!”
“哟哟哟,咱俩到底谁发火啊?”柳叶一点不生气,瘪瘪嘴讽刺道,“不就是在裴恺面前又败了一局吗?你用得着在警局跟凡少翻脸么?”
“少给我提易凡!哼,这么多年兄弟,居然为个死八婆吼老子?尼玛,这王八蛋今晚吃错『药』了吧?”一想到这个,倪梓皓就气不打一处来。
“吃错『药』的是你!”柳叶恼怒的白他一眼,没好气道,“还看不出来啊?凡少紧张那丫头,他俩关系指定不一般。”
说到这个,倪梓皓更火大。
今晚易凡的异常,他不是没看出来。对于易凡和死八婆的关系,他也不是没起疑。可就是恨好兄弟为『毛』要瞒着他?假模假样的交代,说让他去管着她?结果却是让他傻不拉几的想去泡她?
最最关键,死八婆居然和裴恺那小王八蛋搭上了?
尼玛,丢人丢大发了!
“是!老子吃错『药』!你们都正常!”倪梓皓怒气冲冲向柳叶吼道,“既然这样,你他娘的还跑过来干嘛?!这么有空,怎么不去做你的护士姐姐?!”
这无疑戳到柳叶的痛处……
医务室里两个男人当面拒绝她的那一幕,是闷在柳叶心里的那口老血。倪梓皓伤了她的一腔爱火,裴恺伤了她女神的面子。
“倪梓皓,你过分了啊!”柳叶拉长脸,义正言辞警告。
可倪梓皓仍旧嘴欠,“老子一向过分,你第一天认识我啊?!”
“给脸不要脸!”柳叶低声骂了句,拿起皮包就要走。
“是!我不要脸,你们个个都要脸!”倪梓皓又摆出那一副无赖姿态,阴阳怪气道,“怎么着?女神去不了裴恺那当护士,就跑我这儿当保姆?”
“你?!”柳叶气得脸快变形。
“我有说错吗?裴恺搭上死八婆,让你很失落吧?女神很没面子吧?”
“呵!我有啥没面子的?我和裴恺一点关系都没有!”柳叶反击道,“倒是大名鼎鼎的倪老师,酒吧调戏别人女朋友,让人给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倪梓皓看上那丫头,跟裴恺争风吃醋了呢!”
倪梓皓一听气冲牛斗,瞋目切齿对她说道:“老子就是看上死八婆了!就是要搞她!你能拿我咋地?!”
“你?!”柳叶简直要气晕了,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眼眶渐渐红了。
在眼泪要涌出来的前一刻,她摔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