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手里的小身板明显不配合,张毅有些无奈,却又没办法说服,只能由着她的性子,将人扶着坐下。
虽然没能将人劝回房里,张毅也没有真的放任,“那你乖乖坐着,不许再突然起来。”
他沉着声音嘱咐,语气不容丝毫拒绝,“要是再有下次,那这些事,我可就不说了。”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言下之意明显,如果祁雪再随便把自己陷入危险,那索性这些罪魁祸首的源头她就不要知道了。
不得不说,这个威胁直戳祁雪软肋,她不敢有丝毫违逆,连连点头,乖巧的应下并作出保证:“我不再激动了,我坐着乖乖听你说话。”
张毅十分不信任的瞥了她一眼,正对上她故作听话,讨好着笑看他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不忍心再说她什么。
祁雪见他松了口,忙趁热打铁,将话题引回原先没说完的事上。
“你刚才说你见过那些受害者的尸首?”
知道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张毅也没有隐瞒,老实的交代了,“是。”
不等祁雪再问,他自己就自觉的将实情说了出来。
其实最开始发生命案的时候,张毅并没有怀疑。
一个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年三百六十多天,总会发生几件案子,这是常事。
山林里隐匿的几个贼匪趁着夜黑风高出来打打劫,抢抢东西,误伤了人。或是外头县里城里流窜过来的亡命之徒见财起意杀人劫财。
这都是发生过的,而且每年都会有,了不起就是县太爷从县里其他的太平片区调几个衙役到不太平的地方去,协助当地管辖的衙役将案子破了,匪贼抓了也就完事了,并没有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
他本以为这次也会和往年一样。对于无关紧要的琐事,张毅向来是不闻不问的。
发现情况不对,是在县太爷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人派到同一个地方的时候。
张毅在县里住了有些年头,对以往普通贼匪作案也有所了解。
小丫头嘴里的‘张叔’不是个泛泛之辈,经由他手调查的案子,总是破得快一些。至少从他住到县里之后的观察来看,张叔每次办案极少有像如今这次拖得这么久,伤亡这么重。
意识到这次的事情可能不简单,犯案者不是等闲之辈,或许是出于逃亡者天生的警惕和多疑,张毅选择了夜探义庄。
义庄,各个地方堆放没有人认领或是衙门办案需要无法立即认领的尸首的地方。受衙门管辖,却被单独分离出去,只派固定的几个人看守,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们总是对死亡和尸首十分避忌,尤其是老百姓,既觉得不吉利还会心生恐惧,如非必要,都会尽可能的少接触甚至是不接触。
还有就是,一般尸首的保鲜时间都不会太长,冬天还好,温度低,存放的时间会相对较长。到了夏天热气重温度高的时候,两三天就已经很难闻了,更别说是成群的扎堆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