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不想卖,说:“我们村地不多。”
“此乃是交易,你们卖地,我替你们解决水源,足以能建设两三百亩山塘的水源。水源充足,汝村地皆成良田,何患地不足?”
孙岭村非是地不足,论户耕面积,比刘梁村还要多一点,只是地更差,因此与刘梁村一样,多是贫困户。若是全换成甲等旱地,那怕一半还是乙等旱地,每户人家三十亩地也足够了。纵地再不足,短这三百来亩最偏远的耕地,况且八成多还是最差的丁等地?
孙耆长冲刘昌郝咳嗽,你别瞎说,边上站着的可是县里的押司。
孔押司也自觉,仰头望天,装作听不见。
“刘昌郝,三百亩山塘,水源何处来,你将黑水河搬家乎?”孙岭村一个老汉问。
“我将孔押司请来,我与你们先立白契,若我做不到,你们可将白契销毁。”
孔押司低声问:“刘昌郝,你说种甜瓜需轮作,然买许多荒山做何?”
孙岭村人重视的乃是耕地,至于坡地、山滩与土山,刘昌郝出的价格还可以,便没有人在意,但让孔押司弄不明白了,若刘昌郝继续说为李阔海养猪,孔押司也不会相信。
“山,我亦有安排。”
“我懂了,你欲植树?然其收效慢也。”
孔押司还行,算是半个自己人,刘昌郝低声说:“前几年我会种苜蓿,一为养猪,二为定土水定肥,李大官人来我家时,我也说过。稳住水土后,我始种花木。”
手机发布一条条任务,奖励更丰厚,然而始终不给任何提示。
刘昌郝只好自己猜,所谓的锦绣多与观赏『性』有关,那怕是松柏,契合度都不足。必须是花,或观赏『性』树木,反之,山塘里载了藕,因为会开荷花,多半还会算成“锦绣”面积。
故刘昌郝用水源『逼』迫孙岭村将这个小长条卖给他,有了小长条,就能买下边上大量的坡地、山滩,以及后面二十八座土山,并且多是“大山”。
“此乃需不少钱帛。”
那是,一旦到了正式经营土山时,那才叫烧钱。
还是有人不愿意,不但耕地,山上没大树,但有小树,坡地上不能种庄稼,但有草,能放羊,其实除了耕地外,其他就是扯皮了,想多得钱。刘昌郝笑盈盈地看着孔押司,孔押司说出朝廷的律令。
名义上这些山是你们村的,但只要刘昌郝主动将它们登于县里大薄上,年年纳税,那怕刘昌郝一文钱不给,将所有山强行圈下来,从此以后都属于刘昌郝,而不是孙岭村的山。
孙岭村的人与当初刘四根一样,全傻了眼。
“刘昌郝买耕地,是乃甜瓜需轮作,汝等种甜瓜乎?刘昌郝买土山,一是种苜蓿,二是未来种花木,定住水土,对刘梁村对汝村皆有利也,汝等为何不售?荒着好看乎?或汝等扪心自问,刘昌郝出价低乎?”
说的不错,刘昌郝竖起大拇指。
当然,人家乃是押司,有几个头脑不好的。
提到刘昌郝的出价,一起沉默了,那只好拿钱吧。
开始立白契,立完白契,刘昌郝带着一大群人向北走去。
对这一带地形刘昌郝不陌生,至少去后山村请过好几回人。总体上,孙岭村地势比刘梁村略高,山亦如此,山滩也一样。关键是西北角那块地势忽然变低,使后山溪水导不过来,而围山溪一溪之水,水量又不足。
刘昌郝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他没有去后山溪,而是继续向北,前面快到后山村了,刘昌郝指着黑水河说:“从此处导水。”
他的方案便是从后山村与孙岭村两村交界处的山开始导出一部分黑水河水,这里地势足够高,悬差也足够大,虽然黑水河到了这里,水流量也不大了,它终是黑水河的干流,再不大,也比大棘溪水流量大得多。继续将黑水河导向西南方向,与后山溪汇合。这里地势低不要紧,于山里建渠堤,强行将水位抬起来,继续导向围山溪,出山,入塘。
什么水源也解决了。
一个老汉说:“原来如此简单。”
刘昌郝不屑地说:“我大母来植桑,亦简单,然我大母不植桑,你们村有人植桑乎?我大母烧木炭,简单,然我大母不烧木炭,你们村会烧木炭乎?建山塘简单,然我不建山塘,你们村敢建山塘乎?”
孙耆长喝止了众人的杂言杂语,说:“此用工量太大。”
“尔等复随我来。”
刘昌郝将他们带回来,来到黑水河河面比较狭小的一段,正好两边地势也比较高,他说道:“于此继续建土堤,让其抬高,上架木桥,木桥上建灌溉渠,未来塘水便能引入东侧。”
孔押司眼睛亮了起来,说:“孙保正,汝村未来皆是良田也。”
一旦这个工程建成,加上水源充足,连孙岭村河东七成耕地都得到浇灌,余下地势高或因地形困阻的,也可以就近担水浇灌。
孙耆长眼睛也亮了,他立即说:“刘昌郝,晚上说,晚上说。”
“孙耆长,你果真是小人,此工程建成,勿用孔押司言,县里亦会派人加你们村田等!”
这么大工程,能瞒天过海吗?你们真当县里各胥吏衙差全是瞎子?